“我不信——”
田佳仪从梦中挣脱,满头汗水。
窗外,夜色深浓,并无风雨。一个荒诞的《雷雨》梦,只为提醒我宿命的安排吗?
病床上的阿星,仍熟睡着,像个婴儿。这些日子,他很累吧?
浪漫的精髓在于它充满了种种可能,噩运却无疑是谁都不希望的一种。
正式交往以来,两人是甜蜜的,也是心惊胆战的。
高空坠物,摩天轮倒塌,天雷地钉……可谓噩运连连,每每都是生死一瞬。
躲过三次了!下一次呢?俗话说事不过三……
“良配一兰二王三丫……”
她看过阿星那张命笺,虽已被撕毁,但“余恐生祸,害人害己”八个大字的玄色,似乎就在窗外夜色里飘荡。
她一直相信,遇上阿星是上天的安排,是妙不可言的缘分。但同时,却又鄙视算命,不接受神性的存在。
信天,又不信天,多么矛盾啊!
呵,说白了,其实就是愿意相信好命,不愿相信歹命,很大众的心理状态。
此番,短期内经历三次生死惊魂,田佳仪开始唯心了。正如宗教诞生的过程,对生活中某些现象无法解释,便产生了虚幻的世界观。
一颗大大的泪珠夺眶而出,落在阿星手背上,溅开。
我们没缘,真的没缘,早该知道的,早该做聪明人。
好吧好吧,命运大魔王算你厉害。
她心中另有一个声音在大声抗争:我不要做聪明人,我要爱,我要爱,即便那爱能把我毁了……
“嗯——”
阿星有所感,悠悠醒来。
“阿星——”
田佳仪扑入他怀里,死死搂住,呜呜地哭,“我不想失去你!”
“怎么会呢?不会的。”阿星轻抚她的头发,“咱俩牢不可破,谁也别想给拆开。”
……
周一,卓小妹得知阿星受伤住院,心中一咯噔。
俩人不说话,不等于不牵挂,曾经那么要好呢,能不去看吗?
“小修护士,你知道什么时候先穿鞋,后穿袜子吗?”
田佳仪不在病房,阿星为讨好修护士,给她讲笑话。
修护士有些呆萌地摇头,“不知道。”
“嘿,我这次踩钉子,就是先穿的鞋,再穿袜子,最后穿肉。”
“哏哏哏……”修护士笑得直打颤,手一抖,吊针扎偏了,赶紧拔针,再捅,手忙脚乱。
疼得阿星嗷嗷直叫。
正此时,卓小妹手里捧了鲜花进入病房。
阿星愣住,手也不知疼了,“来了呀。”
卓小妹惴惴不安,认识阿星以来,头一次这么怕他。
待护士离去,她将康乃馨放床头柜上,轻声问,“你的脚,怎么样了?”
“噢,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