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晚在她带着满身伤痕和惊恐睡着的时候,那个矜骄傲骨,狠厉狂凛的傅三爷跪在她的床边泣不成声,哭成了孩子。
他收了收手臂,把她收入怀中,轻轻低哄,“乖。我在。”
江柠像是担惊受怕的小猫,按在怀里也靠得不踏实,小手攥着他的衣服。随着他的安抚和轻哄,才肯慢慢地贴向他,最后踏踏实实地靠在他怀里。
到江城时,天已经亮了。
江柠被傅寂沉抱进了早已经等在机场的劳斯莱斯后座,傅寂沉把江柠抱坐在膝上,小心翼翼地抱着,眼神盯在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始终没移开过。
阿元神色复杂地往后座看了一眼。
傅寂沉的情绪很少外露,通身都是神秘又冷峻的傲气,那个男人任何场合都是气定神闲,波澜不惊。
看向江柠的眼神里溢出压不住的心疼和担心,还有眼尾藏着狠厉的杀气。
阿元在瞥见,江柠扶在男人肩膀处的手腕上的勒痕时,黑色的劳斯莱斯轻晃了一下后,驶离跑道,几秒后迅速恢复。
傅公馆一切如旧。
院子内的秋千上有几片落叶,她临走前挂好的风铃依旧在风中飘响。
陈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了在傅寂沉怀里睡熟的江柠,和周身一团黑气的阿元。
傅寂沉从二楼下来,看到站在门口望着一个方向出神的阿元,他从他身边经过,走向了花园。
傅寂沉站定,点了支烟。阿元站在距离他一米的斜后方,“傅成进老宅了。”
傅寂沉的背影带了冷戾,从他指尖飘出的缕缕清烟染出一种孤寂。
傅寂沉没说话。
阿元语气有些急躁,却依旧因为对傅寂沉的惧,压着性子,“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你想怎么办?”
傅寂沉开口时,已经过了很久。
傅寂沉转过头,烟雾里他看到了阿元眼底毫不遮掩的怒和杀气。阿元额前的碎发被雾气打湿,有几缕贴着前额。
江柠在美国过的不好,阿元知道但是并不是了解全部。
在阿元的认知里,傅成欺负江柠不过是恐吓,是吓唬和辱骂,最多就是罚跪受了凉伤了身体,需要经常去看医生。
江柠遭受过的那些地狱般的折磨只有傅寂沉自己知道。
阿元声音冷冽,阴狠,“他会随时随地发疯,他一日不死,江柠会有危险。”
英国发生的事情傅寂沉封住了所有见者的嘴。
阿元知道的,只是江柠是被发疯的傅成恐吓。
阿元想起江柠手腕的勒痕,握紧了拳头,“杀了他,我去坐牢。”
傅寂沉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阴笑。
傅寂沉,你霸占着她,强占着她的心,要她对你死心塌地一辈子。口口声声爱她,拿命护她,却看着她一次次地受伤害。
连阿元都受不了江柠被欺负,看到她委屈危险都要杀人。
他明知道那个人渣是怎么伤害她,却仍旧放任着不管。
傅寂沉手指捻灭亮红的火星,余温烧灼着他的皮肤,缓解着心脏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