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寂沉的烟没有停下,傅二爷亦是如此。
屋子里,浓浓的烟味有些呛。除了傅老爷子的声音,就是烧炭的声响。
“她本不想要了你母亲的命。是那个下药的人自己害怕,加大了剂量。”
傅寂沉声音冷凉,“你知道是她害了我妈,你还是在第二年就把她接进了傅家。”
傅二爷咳嗽的声音夹杂了虚弱。
傅振霆和傅子行不知道何时站在了门口,傅振霆走到傅寂沉的对面,轻叹,“你大哥的身体本就不好,你爷爷,母亲和你外公在几年的时间里相继去世对他打击很大。他处理你外公留下来的生意又要亲自照顾你,身体慢慢都坏掉了。”
傅振霆拿出了一张检测报告,折成四方的,已经泛黄了,“骨癌,他身上整日整日地痛着。若不是不放心你,你大哥撑不到你上学。”
傅寂沉没有看那张报告纸,神色带了抹寒戾,看向坐在暗处的傅老爷子,“爷爷从生病到去世那几年的时间里,我妈和大哥饮食里一直都有那些东西。王韵琴做这些,你为什么不拦着?你可以不顾我妈,大哥是你的亲儿子,为了那个女人你也不顾了?”
傅老爷子坐在那张藤椅上,本就有些暗沉的屋子里,他那个地方更暗了。坐在江柠的位置,能看清他脸上的那种沉而伤的复杂,像是在回忆着前面的那些隔世的往事。
傅家二爷的咳嗽声依旧响着。
傅振霆轻叹,“你当真以为那一碗碗的脏药灌下去你大哥的身体还能撑那么久?你知道老二的身体为什么是现在这副样子?老大那样精明的人真的会察觉不到自己的饮食和汤药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傅子行从门口的位置走过来,给一直在咳嗽的傅二爷递了杯热茶,“是二哥把那些药自己喝下去了。日复一日坏了身子。”
江柠的印象里,傅宅的人都说傅家大爷和傅二爷的关系并不差,且兄友弟恭很亲近的。
王韵琴发现是老二喝下这些后,许是心惊,许是自责,她把这些复杂的情绪都归结到了林如吟母子身上。
傅寂沉声音冰冷,看向傅振威,“王韵琴去了帝都的宅子回来第二天,我大哥就没了。宅子里的人说,那晚屋子里只有你和王韵琴,那晚发生了什么?”
傅振威起身,“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傅寂沉挡在了他面前,“你还要躲?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在怕什么?”
“我大哥的身体为什么会一日不如一日,我妈的死,这些罪魁祸首是王韵琴。你宁可给我一个是你害死了你亲儿子的假象,也一定要袒护老二母子。”
傅振威说:“那场车祸是你外公做下的,意欢是掉进了山下,尸体都没找到。韵琴那些年在外面无依无靠,被人欺负凌辱,导致精神失常。这些多多少少都和林家有关,她怎么能不恨?你大哥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想让我在他死后庇护你,不要受任何人伤害。”
确实,他做到了。傅寂沉十八岁之前安然无恙。
“人各有命,你大哥的死的确不是我们做的。”傅振威的声音很冷。
他轻叹,“如果没有那些事情,韵琴也不至于那么早就走了。”
他声音很低,“寂沉,我知道你恨我。如果这些事情出在江柠身上,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