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到了七岁,她偷学被族里发现差点被打个半死,还是母亲后来一字一句教她读书习字,她才能从书里见识到什么叫文华锦绣。
所以,儿时和母亲那般艰难都咬牙挺了过来,她怎能轻易放弃。
可王命难违,她若不去和亲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也不想死。
楚越一时陷入了两难境地。
静思之时,楚越母亲林秋月托来一盏油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柔光乍起,楚越却毫无所觉,纤手轻抚膝上的匕首,红色玛瑙异常刺眼。
“小六……”林秋月敛眉轻叹,低头看向女儿,“你不要做傻事”
楚越摇了摇头,素手紧握裙摆,难以成言。
“母亲,女儿不会做傻事的。”
楚越勉强提了提嘴角,却只是一抹苦涩的弧度,“可女儿也不想去和亲。”
“那小六为何手里握着匕首?”林秋月抬手轻轻拿走楚越手里的匕首,然后和她对坐。
“陛下最信鬼神,师傅当朝起卦,旨意已下,女儿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楚越的牙关轻咬,以她谦和隐忍的本性,竟是如此情绪外露。
“母亲保重,若真的没有法子,女儿就自行了断!”楚越重重磕下头去,眼含热泪。
“小六,你,你荒谬!”
听得楚越一言及此,林秋月抬手指向自己的女儿,竟是一副又恼又笑的模样,“你竟然想出此等下策!”
“母亲息怒!”楚越再次叩首,是她糊涂,竟起了这样的心思。
事已至此,无法可想,林秋月叹息良久。
她用力按住女儿单薄的双肩,“小六,你先起来,母亲会替你想办法的,生死荣辱,母亲与你共同承担。”
楚越依言起身,依偎在母亲膝前,
林秋月温柔的抚摸着楚越的鬓发,眼神哀伤又坚定。
长夜难明,她愿为女儿拨开云雾,搏一个天亮。
……
春和景明,波澜不惊。
苏珏通过密信知晓了楚越和亲一事,他虽心中惦念,此事却和他无甚关系。
他好奇,却也知道,仅凭一个梦就认定楚越和赵安乐有什么关联太过武断。
况且,那封信来得蹊跷,楚越之事他从未和任何人说起。
所以,那封信究竟是怎么来的,又是何人送的,苏珏心里起了疑惑。
这日应了青莲先生的邀约,他动身去了学堂。
坐在马车上,苏珏掀帘往外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