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剑没有接,只是用阴冷到不行的语气说:“你仔细看看再说!”
听完他的话,苏幕遮将手绢打开,瞬间就觉得脸红心跳,这明明是上次给琳琅擦口水时用的,自己花了十个铜板买了三条,上次用完就忘了收,没想到被他拿走还洗的干干净净。
握在手里一股暖流从心里蓬勃生机,擦着眼泪好不避讳,见她不哭了,慕容剑问:“你真的不去送送他们?琳琅所谓的父母都不在,你觉得她会开心么?”
苏幕遮突然瞪他:“我不去情有可原,你干嘛不去,赶紧走,别让我赶你啊!”
慕容剑嘲笑道:“这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幕遮,竟也是有眼泪啊,稀奇稀奇真稀奇。”停顿半晌“其实琳琅更想看见你,这你难道还不懂么?”
苏幕遮突然像被打通任督二脉一般,将用过的手绢朝慕容剑手里一扔,起身快步朝外面跑去,慕容剑嫌弃的看着手里的那团东西,提起,顺手仍在了柜台上,走了出去。
等追出去的时候琳琅已经跟着父亲走出去很远了,小小的她跟在父亲后面,不时的朝后面看着,不难想象,现在的她一定是泪流满面,心里不住的在说:“为什么妈妈不送我,为什么?”
苏幕遮远远的看着,大喊了一句:“琳琅,我还有东西没给你呢!”
听到她的呼喊,琳琅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身,开心的擦着脸上的泪痕,快步跑上来保住苏幕遮,紧紧的抱着她,笑的甜甜的说:“妈妈。我会想你的!”
苏幕遮急忙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是刚刚去找她顺便写了纸条,也顺便给她画了只小鸟,还有之前买的一个小小的镯子,通通给了她,笑着说:“以后想妈妈了就看看,来,妈妈先给你戴上看合不合适!”
果然是按照她的尺寸,正正好好,琳琅突然环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妈妈,你和爸爸最配了,你们一定要在一起,等琳琅长大了,咱们还可以见面的!”
小小的她,稚气的语言,却成为苏幕遮伤心难过的晚上,最好的催化剂。
就这样,在生命中充当了天使角色的女孩,就这样从生命中消失了,就算以后会有相见的机会,也不一定是在十年二十年之后,虽然是在同一个城市,但是相见,谈何容易。
回到面馆之后,苏幕遮坐在椅子上,谁问什么也都是一句:“哦。”面不改色,言不由衷。
慕容剑看不下去了,上前使劲推了推她的肩膀大吼:“琳琅回来啦!”
苏幕遮惊慌失措的问:“哪儿呢哪儿呢?”
花为媒冷眼瞧着,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啊你,从母亲的角色里出不来啦?还是说你也想做母亲了?”
苏幕遮本来对她的话毫无兴趣,只是抬头瞪了一眼然后继续沉默,突然觉出什么不一样的信息,有些邪恶的问:“又?那是谁想啊?不会是你吧?”
花为媒突然被噎住,什么话也说不出,脸顿时红成一片,尴尬的支吾起来,大家皆抿嘴偷笑,唯独洛正昇,极为严肃的看着花为媒,见她迟迟没有说话,有些着急的站起来走了两步,后又坐下,眼神飘忽。
为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花为媒话锋一转:“你刚刚给内个男人的纸条上写了什么?”
苏幕遮打哑谜,饶有趣味的笑着,像个孩子似的玩笑道:“你们觉得呢?”
花为媒手一挥:“肯定是什么小心晚上,小心鬼怪之类的废话。”
苏幕遮默默摇了摇头,植草也好奇的猜着:“那是不是你警告他的话?”
又是摇头,慕容剑懒得参与,洛正昇心又不在此处,肖锻可去教书,苏幕遮只能公布答案:“我写到……你的头型,真丑!”
听完她说的那一刹那众人都愣住了,用写纸条的方式骂一个人,应该是很多年都没人有这个恶趣味了,半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将这么多天的阴霾一扫而光。
然而在笑声中,苏幕遮依旧沉默,安静的喝了一口水,便阴沉着脸,看着手心,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