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梁知非没再说,太后也清楚,闯上大朝会的阿樱按律被杖毙,大约就是死在了梁知非眼前。“我没有那么大的胸怀抱负,这皇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去争,所有的心机也只是为你与真真。”“受常氏和她那些宫人磋磨的日子真是给我留下了心里阴影,母后出冷宫后的狠辣模样也吓住了我,若不是有樱姑姑曾经的好留存心中,我怕是接近女人都要心颤了。”“不过母后您这么可靠,倒是叫我也松了一口气。”梁知非的表情柔软了下来:“有您撑着,我也不需再搬弄些上不得台面的花样。”“我只想着也有一个想樱姑姑对母后那样的女人对我好,旁的都不求了。”太后静静地等他说完,然后才说:“但是非儿,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哀家能让你靠一时,不能让你靠一世。”她想了想又补充道:“阿樱如果知道她当初那番话造就了你如今的荒唐,一定会把你骂醒。”太后说着又自我肯定般地点点头:“怕是不止骂,还要直接给你打醒。”梁知非原本见自己母后与自己一起沉浸于过往感人回忆中,心情正忧伤着,预备再借机与太后亲近一番,也好弥补这些年都冷着的母子关系,结果太后来了这么一番话,把他说愣住了。太后则是想着平日里萧弄音对梁知非的态度,越发觉得若是萧弄音知道,以她的性子,梁知非的白月光必是要变作心理阴影。没等梁知非反应过来,太后就接着又问道:“那你对阿樱不会是爱慕之情吧?”“哪能。”梁知非不知道太后怎么会问起这样一个问题,有些奇怪地道:“自然不是,对她只是感激崇敬与震撼而已,从前是想过要找个与她类似的爱人,但对樱姑姑怎么可能是爱慕之情。”说到底,他与阿樱也就只幼年见过那两面,怎么可能有所谓的爱慕。太后略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萧贵妃可是要准备离开了。”萧弄音最近的动向,太后知道个十之七八,晓得她在宫中怕是已经得到她最想要得到的线索了。既然如此,萧弄音在这宫中怕是也不会久待了。虽然太后是想着萧弄音长长久久留在自己身边,但她也知道萧弄音不是她想留就能留住的人。若是使些强硬手段,反倒坏了二人之间的情谊,还不如就放了萧弄音离开。梁知非更糊涂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萧弄音身上去——而且,什么叫萧贵妃准备离开了,好歹是他的妃子,虽然他是不喜欢,但是入了宫哪有还能离开的道理。他心中的想法,太后一眼便看穿了:“你瞧瞧你的样子,只皇后柔昭仪两个你就已经搅在其中犯糊涂了。若是你父皇,还能用妃子们玩制衡,到你这,怕是哀家一管不了事,你这后宫就要翻了天。”“后宫这么多妃子,你没有碰过,惹了她们伤心,她们家族不满不说。养在后宫开销大,还要耗费皇后的心力,倒不如寻个恰当时机为她们再寻好人家。”当初为梁知非挑这么多妃子进宫,也只是因为皇位更替,联姻这些家族让他们出力。但如今却是不必了。大梁国的风气向来开放,寡妇再嫁是常事,这些小姑娘们家族大,若是皇室同意,她们想要再嫁并不是什么难事。那些世家若是想着借机搞事情,她也好借机打压了。太后想着想着又皱起了眉头,梁知非还以为她是不满自己的态度,连忙表态同意。虽说妃子再嫁是有伤皇室颜面,但本身他这个荒唐的皇帝就已经把能丢的面子都丢了,还在乎什么颜面,太后说是就是吧。他想着又觉得,若是后宫中清净下来,于他而言似确是一桩好事。他对不住皇后,总该让皇后从繁琐的杂事中解脱出来才好。梁国地位最高的两人都对这件事持同意态度了,这事八成便是定下来了。这时,连珊慌慌张张地跑来回来,刚一进殿门便跪倒在地:“太后娘娘,陛下,你们快去看看吧!贵妃打晕了公主,又迫着驸马爷一块走了!”梁知非原本好生坐在位置上的,一听直接跳了起来——他是默许了萧弄音离开,但拐带着他妹妹、妹婿一起走算是什么事啊!作者有话要说:啊,明天答辩,这段时间搞论文真是要把我搞死了,赶紧搞完了我就逼自己日更嗯,先把fg立起来,除非游戏的妖风刮得太强,要不然应该能做到唱歌萧弄音很无奈。她在宫门外遇上苦苦哀求祁步青起来的铭樱,自然不能装作没看到。谁知原本任铭樱如何说都额贴地不说话的祁步青,一听她的声音便抬起了头,满目血丝,看着她的眼光中情绪略有些复杂,却是恨意占主。不待她开口问是怎么回事,祁步青便自站起了。因久跪他险些又跌倒,萧弄音下意识地便伸手拖住了他双臂,哪晓得祁步青竟顺势就这么拽住了她的衣领:“你这骗子!”萧弄音没能立时反应过来,她最近可没招惹祁步青。她没接上话,祁步青却是忽然用力推了她一把,让她摔坐在地上了。只听他咬牙切齿地念叨着什么:“别想着利用我,这战争梁国必不会输了”的话,更让萧弄音摸不着头脑了。“嗯这就是我捅的篓子了。”227犹犹豫豫地解答了萧弄音的疑惑:“他母亲是草原的探子,不可能有所谓姐妹,他自然不可能有你这个表妹。”萧弄音没说话,但227猜的出她此刻怕是满心问号,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下去。“我也是看到那个玉饰才觉出不对的。”227只能怪自己不仔细。他给萧弄音弄出这个身份时,只尽量将萧弄音重新和曾经的任务对象关联起来,没想到祁步青竟不是表面上那个寒门学子。227将来龙去脉细细和萧弄音说了,然后分析道:“看他这样子,定是知道自己身份,还认定你同样是草原奸细了。”毕竟萧弄音与他认清,靠的也就是那玉饰。萧弄音紧锁着眉头,也猜得出此刻祁步青的心情。他一心为了梁国国民,如今得知自己的出生都是为了颠覆梁国,心情复杂可想而知。只是这战争是怎么回事?草原要与梁国打起来了?不应该啊,若真是这样,布哈斯赫那里必是会有动静的啊,他如今开始可汗了啊。萧弄音正要追问祁步青情况,梁知真就来了,扑在祁步青怀里捶打哭闹,却是半点不顾及公主架子了。祁步青原本对萧弄音欺骗所生出的愤恨,都被梁知真这一撞给撞散了。他与梁知非成亲至今,一直都没有什么矛盾,梁知真的骄纵在他面前全部收敛,作为一个妻子可以说是完美。如今明明是他不配再做这个驸马,却惹得梁知真伤心难过,他也是心中有愧。“殿下,能不能让我与驸马说说事,大事。”萧弄音也不叫表哥了,反正祁步青也知道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是假的了。“如今能有什么大事胜过我的婚姻!”梁知真不依不饶地要祁步青给她一个交代,只让萧弄音觉着头疼。可她确实着急问清草原奸细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又怎么就会开战。她没有再费口舌与梁知真纠缠,在祁步青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手刀劈在了梁知真的后颈,也算止了她的哭泣:“你与我说清楚,什么战争?”祁步青环抱住梁知真,闻听这话,心中悲苦更盛,萧弄音竟还与他装糊涂。他自己母亲是草原奸细也就罢了,早年丧母,母亲于他的印象已经很浅了。可他一直以为是世上唯一亲人的表妹,也只是欺骗他的人,还扯了他心中老师的名号来哄他,怎能不让他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