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虽然那功劳萧弄音也不想抢,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必然是不怀好意才弄成阿樱的模样的啊!“萧沉璧说的那个死而复生,指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女人?”227提醒了一句,萧弄音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原来萧沉璧给自己的提醒并不是白给。但搞这一出,太后真能信吗?不至于不至于,太后那么睿智萧弄音揣着这种希望,却发现太后正凝视着假阿樱,目中似乎闪烁着晶莹。靠,不是吧,不知怎么弄了张相像的脸和声音,就真能糊弄了太后?然后萧弄音便听假阿樱说道:“樱花树,是我曾经看顾的那一棵吗?它三年未曾抽芽,如今竟然有樱花可以酿酒了吗?”她侃侃而谈起了萧弄音作为阿樱时与太后的过往,面上时时闪过有感而发的情绪,看着是真的在回忆,而不是在复述故事。萧弄音心中震惊更深,看向假阿樱——这个女人不是吧,连这些事情都了解得这么清楚?不过想想曾经先皇后对整个后宫的把持程度,知道一些也不是非常奇怪。问题在于,这个女人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阿樱,这种可以称得上是洗脑的手段,先皇后应该没有才对。难不成是草原那边来人出的主意?萧弄音想不明白,又没有立场劝太后不要轻信。此时太后一副感触颇深的模样,她也不好直接泼冷水,只好往池雨身边走了几步:“池雨姑姑,这位脸上的伤真的是替太后受的吗?”“是那时候太后娘娘想要替自己求公道,寻了先皇后的帮助,没料先皇后不是善类,她手下的人狠毒,竟想毁了太后娘娘的脸。是你眼前这位姑姑瞧出不对,扑倒了太后,替太后挨了这一下。”池雨压低声音回了她,萧弄音却是心中无奈,她想知道的又不是这个,这个她当然知道。“那我从前在宫中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她才回宫?”池雨抿着唇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她为了太后娘娘闯大朝会,被杖毙丢去了乱葬岗,我们都以为她死了。但她说她当时未死,被从死人身上找钱财的人发现救下了。”“会不会是有人冒名顶替啊。”萧弄音终于能说重点了:“宫里说杖毙必然就是真杖毙了,哪有可能丢去乱葬岗还能被救活的啊,怕不是进宫哄骗太后娘娘的。”池雨闻言瞧了萧弄音一眼:“她进宫前我们就已经着人问了她许多当年的细节了,还有救了她的那个人,这些年的经历都已经核实了。”萧弄音依然不死心:“不大对吧,要是当时未死,怎么会过了这么多年才寻回来,池雨姑姑不觉着有哪里不对吗?”“她觉着宫中规矩深,被定为了已死者,不敢进宫。因着当初的杖罚落下了后遗症,如今光景越发短了,才想着临死前再与太后娘娘见面的。”“她这病痛也是核实了的?”“不错,诸位太医刚走,贵妃娘娘就来了。确实是因着腰背重击沉疴久病。”也是真狠,弄个假阿樱还刻意弄得她快要死了吗?萧弄音咬了咬后槽牙,这个假阿樱也是被洗脑得过了头,这种情况下也愿意的。但萧弄音敏锐注意到,池雨方才的话中,一句阿樱的名字也没有提到:“池雨姑姑,您似乎不太认可这位命不久矣的姑姑啊,连她的名字都不提。”池雨愣了一下,随即勾唇微笑着道:“贵妃娘娘疑心太重了,我也是如今高兴太过才反应不过来了。阿樱还活着,能回宫,这是我梦中才会发生的事。”池雨似乎知道假阿樱有蹊跷,可她不知为什么咬死不愿说。“阿樱回宫,太后高兴就好了。她命不久矣也做不出什么事了,贵妃娘娘不必担心。”池雨察觉得出萧弄音的情绪,虽然也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劝了一句。可萧弄音已知道这个假货是先皇后勾结草原搞出来的了,无论怎么说也该防患于未然啊!她瞧着太后就想直接掀了一切说出来,但是看见太后听假阿樱说起过去往事,脸上露出的笑容,嗓子一下又哑了。不忍心。227也劝道:“你和阿樱现在应该是没有瓜葛的,陡然掀了一切,会引起怀疑的,还是想个别的法子吧。”她现在确实不应该和阿樱扯上瓜葛,但她可以让别的死人和阿樱扯上瓜葛。只不过这事还得求他人的帮助,假阿樱这边不好下手,那就直接拿先皇后开刀。只是这件事如今不能让太后助力,萧沉璧那边说明了不会帮忙,能指得上的就只剩祁步青了。她自己不能和阿樱扯上瓜葛,但她可以让已经死了的歌姬拂羽来与阿樱扯上关系,反正是两个她自己扮演的死人,还不是她想如何说就如何说。借拂羽的名义来劝祁步青,即便祁步青因三观不合对她心中有怨,应该也是会帮她的。萧弄音稍拿定了主意,也不愿再看殿内假得想让她骂人的主仆情深场面了,告辞了就要往宫外去。还是得钻狗洞。编故事祁步青在京都里没有属于自己的府邸。原本驸马是该修建府邸,与公主分开住的,虽然没有硬规定,但是约定俗成如此。这也是为了表现出王族的矜持,毕竟距离产生美。但祁步青对太后表示说,他不习惯打理大宅邸,况且他时长要作为钦差在外巡视,并不稳定待在京中,不想再多养仆从。梁知真也觉着公主府空房太多,向太后撒了个娇说不愿刚成亲就与夫君分离。两个当事人都不愿意,便没有劳民伤财再建府邸。这在京中是一段佳话,那时梁知非皇位刚刚坐稳,省了一大笔建造驸马府的开销,国库的盈余便支援到边防了,没有在皇位更迭的时候,给草原入侵的机会。可对于萧弄音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让她高兴的事。公主府的守备森严,即便摸进了府里,也可能会遇到皇宫里那样的盘问。梁知真这个小姑娘,上次见面便知道她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如果抓着自己偷溜出宫,指不定就拿着这把柄做什么呢。然而萧弄音只稍微犹豫了一下,便还是决心与祁步青见面。那个冒充自己的阿樱在宫里待着,在太后身边待着,就像脖颈上随时会勒紧的绳索,必须想法子去除才行。与之相比,梁知真即便没有看上去那么天真可爱,但顶多也就是针对一下自己,无伤大雅。深吸了一口气,萧弄音大大方方走到了公主府门口。她那张脸的艳气就已经足够惊人了,一身宫妃寻常装束却也是贵气逼人,守门的侍卫不敢怠慢她,问道:“请问是哪家小姐或是夫人?”“我是萧侍郎的妹妹,劳烦通报一声公主殿下或是驸马爷。”侍卫一愣,萧家没有嫡出的女儿,庶女众多,面前的这一位到底是哪一位,怎么也不说清。他不好过问,怕惹恼了萧弄音,只小心翼翼地又试探了一句:“可是萧侍郎有朝堂政事需要找我们驸马爷?”否则一个姑娘家见见公主也就是了,何必见驸马。“沉璧哥有些话不好向驸马讲,托我转告。如果驸马不在,我见见公主也行。”虽然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侍卫也只能应下:“驸马今日还没回来,公主的宴席也还没散,容我向殿下通禀一声。”梁知真时常在公主府宴请贵妇贵女,萧弄音是有听说过,可没想到今天正好撞上。私下里见见梁知真,被她知道自己偷溜出来也就算了,如果被那群成天闲着无事就喜欢听八卦的女人看着——即便太后不想和她计较,也得跟她计较了。然而如今想要溜也晚了,在另外一个侍卫和善的目光中,萧弄音只能坐在了他殷勤给自己搬来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