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懂了她眼里那抹疑惑,只听得对方又冷声道:“别离!我实话告诉你吧,那件事……其实是我动手脚!”
“嘶”一声,她站原地狠狠倒吸了一口冷气,着实是因为听到了让她不可思议话,半晌,才从嘴里几近颤抖问出:“为什么?”
穆夫人讥笑目光放她那张充满震惊脸上,突然从椅子上站起來,勾着嘴角嘲讽道:“为什么?就因为你!虽说是我无心救下安小昔,可是后來我为了栽培她花她身上精力和金钱也不少!哼,那个臭丫头又能够做什么呢?除了上了你男人床以外……她到头來也不过是个废物!连你她也沒能打败……”
对方咄咄逼人决绝眼神,以及那不甘不屑口吻都让别离心愈发抖了起來。
原來,安小昔她眼里心中视为再生父母一向崇敬有加救命恩人,是这样看待她自己。
别离忽然替安小昔觉得悲哀,棋子,是棋子,她安小昔也不过是她穆夫人手里一枚棋子罢了,可是,心底那份怜悯过后,剩下只有无能为力叹息了。
房内两人,各自心怀鬼胎,一个眉头紧锁,一个嘴角肆意上扬,谁也不曾注意过,房外倚靠墙壁上那抹瘦小苍白身影,泪,从脸上滑落地,又缓缓消失,毫无痕迹,只有脸上那紧咬唇瓣和不可置信眼神深深出卖了空气。
安小昔曾经來过。
别离从穆夫人房里退了出來,想來她也沒有什么好可以跟她说了,便不赶自退了。
处理完别母丧事以后,别离就打回穆家了。
带着满满沉重心情,阴郁不可化解而蹙起眉心,她踏进这栋豪华别墅里头。
穆老爷遗像还挂大厅墙上,穆太老爷坐轮椅上看着自己儿子脸表情甚是悲伤,那张经不起岁月痕迹而布满皱纹脸,证明了这个男人一生经历许多风雨,可是,再怎么也挺过來了,唯独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他不能不唉声叹气。
客厅里除了摆放着家里死了人该摆放东西外,倒是冷清得很,许是那些佣人被支走了只留下一个穿着白大褂年轻医生,还有总是站穆太老爷子身边林管家,彼时,视线轻移,与一道毫无情绪目光空中相碰。
穆宬似是随意瞥了她一眼,再淡淡转开。别离不知道这个男人这几天來,亦或者是听到自己父亲死亡消息后是怎样一种心情,难过?高兴?还是压根不意?
只是,此刻映入眼帘,分明是他线条分明侧脸轮廓,带着一股子成熟男人特有刚硬魅力,他一身剪裁合身手工西装,一看就知道是价格不菲,高大身躯,站得笔直,而一同落入眼底,是他微微皱起眉心眼角,脸上,不可否认带着一抹凝重。
她想他应该不是那种彻底冷血无情人,不管自己亲生父亲平生时候与自己关系如何不好,不管他是如何怨恨着他,现,那人严肃沉默脸孔不见,化作一堆骨灰被装小闸里,再也沒有怒目相视,争锋相对,而还那个人,是不是应该放下心里仇恨,好好缅怀死去人,悲伤一把?
拥有一张娃娃脸年轻男子转过眼來看到了她,轻轻唤道:“少奶奶。”
这个年轻有为医生对别离來说不算陌生,他是经常來穆家,就像是穆家家庭医生一样。
别离轻点下头,算是示意,继而走到那些人面前。
犹豫了下,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这个行将就木老人家,不免担忧开口:“爷爷,节哀顺变,保重身体才是。”
穆太老爷闻声后将头抬了起來,叹了口气,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说道:“小离啊,你也是别太伤心了。沒关系,你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哪!”
说实话,别离听到这位老人家话后从心底涌上一股暖流,她是打心底里喜欢眼前这位老人家,发自内心把他当成了自己爷爷,并孝顺着。
“爷爷,我知道,您是我重要亲人,所以您一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啊!”
“长命百岁?哈哈……”老人家露出了这么多天以來第一抹笑容,阴霾也似乎因为眼前这个善良坚强,还是自家孙媳妇女人一句话而一扫而空,“我这把老骨头了,指不定哪天两腿一伸就去了!”
“爷爷……”
“哈哈!小离,爷爷果然沒有看错人!你果真是我独一无二好孙媳!”穆太老爷看着别离目光,带着满满赞许。
别离自晒笑了笑,抿唇不语。
“席风,爷爷身体,现看來是沒有大碍了吧?”突然,一道不冷不热声音响起。
这道突兀声响倒是让别离浑身打了个冷颤,笑容一僵,这才想起自己因为跟穆太老爷谈笑风生而忽略了旁边三个人……
扭过头去,果然看到了脸色不怎么好看某人,虽然他表现得不喜不怒,可是别离依然能够从他脸上抓住某一瞬间一闪而过不悦。
席风闻言,愣了半晌后才回答道:“哎……”
估摸小伙子心里应该着实郁闷,这不好好看一幕家庭温馨剧,偏偏煞风景大冰山跳了出來……
但一想到自己可是个专业医生,便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穆爷爷身体现是沒有什么问題,心情和饮食是对于病人來说为关键两种东西了,只要能够……”
“知道了!”可怜席风大医生,还沒有畅所欲言完,就被某人再次煞风景跳出來打断了……
别离忍着笑瞧望脸色黑青席风,低下头來赶紧咬住唇瓣以免自己笑出了声……开玩笑,现可是缅怀死去亲人时候!可是站已亡穆老爷遗像面前时候!怎么能够肆无忌惮大笑出声?那不得把地下穆老爷给死死气活过來?他这沒良心又大胆儿媳妇……
当然,别离说什么也不敢如此。
许是瞧见了她不对劲,穆宬突然说:“爷爷,还是让林管家早些送您回房休息吧。”
“也好!”穆太老爷轻叹口气,沒有推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