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翊皱起了眉头,语气转冷:“父亲南来之时,据说携带了全家老幼,何独留我母亲一人在青州?”
刘基闻言沉默了。
以他的角度,自然没法说刘繇的不是。
“三弟放心,姨母人在青州,亦有旁支庇护,暂保无恙,待此间战事结束之后,你自可派人将她接到江东。”
刘翊重重的点头:“正是如此,我的母亲,我自当亲自接到江东……尽孝!”
刘基很是感慨的点了点头。
“三弟啊,其实有件事,为兄一直想与你商议。”
“兄长且说。”
刘基将手中的水卮放在桌案上,面色少有的郑重。
“三弟……伱有没有想过,过继往犹父一支?”
饶是刘翊极为聪慧,一时之间也没太听明白刘基的话中之意。
“什么叫……过往犹父一支?”
刘基口中的犹父,乃是刘繇之兄,昔日的兖州刺史,刘岱,表字公山,乃是山阳太守刘舆长子。
刘基道:“初平三年,犹父与黄巾鏖战与东平,昔时两位兄长亦跟随在犹父身边,一同战死,犹父逝后,去岁其所遗第三子,亦在青州死于伤寒……唉,犹父这一支,如今算是断了根了。”
刘翊听到这,方才醒悟。
“兄长想让我,过继到犹父一房,继承公山伯父的家业?”
刘基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翼德啊,你要是想在扬州成大事,多少还是需要调动宗族之力的,毕竟这个世道便是如此,没有宗族的支撑,很多事情日后不好办,且我们东莱刘氏,乃青州经学名门,资源不少,若你能调动族中资源,日后必有大用!”
“但是,如今你在父亲膝下,毕竟是庶子,无有号令族中诸人的名义……我虽有心帮你,但上面还有父亲在。”
“况且父亲现在……恐对你心生怨恨。”
刘翊闻言挑眉:“为什么?”
“你真以为,那一日,你手下的军士们在父亲面前无礼,喧嚣反抗,父亲猜不出这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吧?”
“只是当日事情已急,父亲本身之所行又无大义,故只能服软,可你以为父亲当真不恼恨于你?”
刘翊使劲的摇头:“无人指使,那都是将士们自己的肺腑之言!我那日一力袒护父亲,诸人皆知!”
刘基笑了笑,没有回答。
但他心中却道:所以啊,这就是你厉害的地方啊……
“嗯,此事确是将士们之所为,但父亲却把你给想偏了。”
刘翊劝道:“兄长,那你得规劝父亲啊。”
刘基无奈道:“我如何又劝得动呢?”
“所以说啊,三弟,过继到犹父那一支吧,若此事能成,你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公山伯父之所遗,而且你也可借此脱离庶子身份,且公山伯父乃父亲的兄长,其一支的影响力,尚在父亲之上,从今往后,就算是我,在名义上,也当以你马首是瞻。”
“过继之后,已经逝去的公山伯父便是你的父亲,你便是公山伯父之嫡子!再无庶出身份捆身,而父亲再无权力插手你一支的事情。”
“这对咱们东莱刘氏来说,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