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胡屠户这辈子辛苦操劳,攒没攒下五十两银子都还是个未知数。
更别提因为早些年补贴女儿女婿,恼了两个儿子,各自分家过活,胡老爹的家底都分了大半出去。
如今早已不比当年风光!
范进轻笑,“这才哪儿到哪儿。”
这几天,上赶着来送钱、送田、送宅邸、送仆人的,绝不会在少数。
与秀才光有面子,没有里子不同,举人可不是等闲人物,从来都只有穷秀才,还没听说过有穷举人的。
举人除了拥有优免田赋、徭役的好处外,最现实的就是拥有了做官的资格。
像张乡绅,就走狗屎运,成功当了一任县令!
即便选不上官也无妨,举人可是对地方治理,有着相当的话语权的。
如果说县令代表着皇权的,那么乡绅绝对是土皇帝,算是地方上隐形的统治者,很多时候县令都需要对地方乡绅表达亲善的态度,与乡绅协商合作。
士、农、工、商,别看商人们大鱼大肉,绫罗绸缎,但以今时今日范进的地位,想要拿捏那些没有背景的富户,简直易如反掌。
果不其然的,没过多久,县上基本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送来了贺礼,许多话事人更是亲自前来。
那一车车满载着厚礼的马车络绎而来,简直让范家村的乡民开了眼界。
大商户们送的礼物最实在,多是现银、房契、地契,绫罗绸缎、丫鬟奴婢
范进直接全盘收下。
粗略算了一下,估摸着得有两三千两的资产。
至于说有谁没送礼?
哼哼,他范某人未必记得谁送了,送多少,可谁没送,他可是一清二楚。
好在,混得开的大商户都是老油条,没人敢在这事儿上马虎。
“可惜,像是这种正大光明收授横财的机会,一辈子也没有几次。”
范进有些得寸进尺,人心不足。
全盘接收商户们的贺礼,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更不会有后患。
对于商户们来说,与烧香拜佛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拜的是一尊掌握着他们前途命运的活佛。
谁见过佛祖把到手的香油钱推出去了?
收钱办不办事,那还不是看佛祖的心情!
县里的学子文人同样来送礼。
绝大部分都是上等的文房四宝,要不就是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珍稀的古籍、各种可供把玩的玩物。
似乎沾上一丁点铜臭的味道,就辱没了他们高洁的品行一样。
一群秀才为了攀交情,还一副学生请教的姿态。
有心机的,更是以请他斧正的名义,企图借精心准备的诗作邀名。
范进有些无语。
无论是他还是原身,对于诗词歌赋,都不擅长。
诗词歌赋,风花雪月,对于范进这种寒门出身的学子来说,是一种奢侈品。
心念一动,范进仪态威严,板着脸道“当今天子重文章,足下何须讲汉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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