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是严党的基本盘,这么一个把手伸进去,摸一摸浙江官场底细的机会,完全值得他冒险一试。
见此,李窗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对于这一艘豪华游船所能起到的作用,却仍有疑虑。
“放宽心,只要这游船的名声在小圈子里流传出去,就不怕没人登船。”
范进踌躇满志道:“在我这船上谈生意,就没有不成的道理,这个招牌打出去,趋之若鹜的人只会更多。”
“如何确保这生意一定能谈成呢?”李窗面露不解。
范进似笑非笑道:“能登上这艘船的,都是带着目的来的,彼此坦诚相见,又互有把柄,何愁不成功?”
在他记忆中,一个名为莞城的地方,就一度名声大噪,成为各地商人争相前往谈生意的圣地。
据说,在那里谈生意,成功率也极高。
“万一,这条船上的生意弄得人尽皆知?”李窗心下惴惴,忐忑道。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一旦多了,就很难守口如瓶。
再者,管理也是个大问题,泄密是难免的事情。
“想要做事,哪能不冒风险?”范进眼神微眯,“但收益也足够诱人,不是么?”
船上的商人坦诚相见,互有把柄不假,但他这位东家,可是掌握着所有人的把柄啊。
这些人,往后可都是他的人脉。
想到这里,范进不禁下意识一个战术后仰,道:“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本官从来没有抛弃自己人的习惯。”
“大不了就先假装把你抓进刑部,再想办法把你捞出来。”
“至于其他的小卒子。。。。。。”
范进不再多言,径直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唯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末了,又道:“记住,替本官盯着点船上的生意,此事若是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大人!”
李窗心神一凛,躬身应是。
大人越是图谋甚大,越是证明他没投靠错人。
若是循规蹈矩之辈,反而不值得他卖命效忠了。
范进满意点头,旋即铺开信纸,提笔落字,片刻后交付到对方手中,“你把这信给小魏相公送去,他知道该怎么做。”
随着书房内的昏暗烛火摇曳,最终在某一瞬熄灭,四野只听得蝉鸣蛙叫声。
李窗已经冒着夜色出府,范进行走在府中的曲折回环的廊道里,管家福伯躬身在侧,提着灯笼。
“老爷,小儿国维已经进京了。。。。。。”福伯趁着这会儿功夫,低声说了一句。
范进脚下一顿,哦了一声,旋即便道:“既如此,那明日便叫他登门吧。”
说完,笑了笑,“顺便,把夫人前不久收的义女也请到府上,想法子让他们二人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