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扬起着兰花指,左右顾盼间,频频点头,似在示意着抱歉。
“各位,各位,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先听素棠一言。”
满堂宾客已在这时,有不少人向其拱手行礼,“见过,素棠大人。”
赵瑾睿却不以为然,眉宇紧皱,满目不屑。
——他哪会在乎什么素棠大人,他眼中除了齐麟就是萧文景,就算眼前的这位不男不女的人妖有再大来头,那也得歇菜。
“我说,你这人妖。好好的赌局,你是下来捣什么乱啊?怎么,是输不起,还是要反悔啊?”
“不不不。”素棠连连作揖求饶,“赵公子误会了。我名为:素棠,乃是这“云阙阁”的主人。桌前的这位谢好姑娘的确是我阁中人,但,她也万不能替在下压下这整座酒楼呀。”
“赵公子自小锦衣玉食,享尽天下美味,应不会知晓我等难处。这“云阙阁”有多大,也就倾付了在下多大辛劳,又怎能凭借一场赌局,就将在下数年间的努力化为虚无呢?”
“素棠在此,还请赵公子手下留情,多多体谅我等不易呀。”
赵瑾睿讥诮一笑,向前两步道:“你不易?你不易还敢让这位谢姑娘摆下赌局?”
“此次,是我家夫人占了上风,若反之是这位谢好姑娘处于优势,想必你也不会出现吧?”
素棠又是一拜,“赵公子所言极是,素棠自知此次错在“云阙阁”。可,素棠也是句句属实呀,若是赵公子赢下此次赌局,“云阙阁”的地契却又在素棠手中,那谢好姑娘也是断然拿不出的呀。”
赵瑾睿瞪眸,微怒道:“拿不出?小爷平日里倒是没什么本事,但,捣毁官家府邸或踏平一处府衙的事儿,还真没少干过。别说是你这座酒楼了,就算是亲王府邸,小爷今日也拿得!”
“是是是,赵公子年少之时,与镇北王和当今圣上的诸多事迹,素棠还是听闻过的。只是。。。”素棠微微顿停,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柳霖霖,“只是,但凡是酒楼,其后必有权贵相扶,届时,真将事情闹大,怕是谁都不好收场吧?”
赵瑾睿闻言,顿时大笑连连,随之狂妄道:“不好意思,我赵瑾睿此生最不怕的就是权贵!”
柳霖霖见状,忙拽赵瑾睿于身侧,“夫君且稍作休息,我倒想与这位素棠大人交个朋友。”
赵瑾睿,愤愤回道:“不是,霖儿。这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敢威胁我。我赵瑾睿何时怕过什么权贵,这人难不成是个傻子?!”
“嗯?”柳霖霖狠狠瞪了他一眼,微声道:“在外我可以给足你脸面,但,若是你不要,就别怪我柳霖霖让你当众难堪了。”
“好好好。。。”赵瑾睿瞬变猫咪,一秒即怂,“反正,我今日的脸面都是霖儿你为我挣回来的,霖儿想交朋友那就交吧。”
柳霖霖欣然一笑,又缓缓定眸在了素棠身上,久久打量。
——此人,既敢公然提出赵瑾睿与镇北王和当今圣上年少之事,其背后之人定然不凡。
——细算起来,能不将当朝太师放在眼中的人,恐现下景都也没几个。
——再观素棠举止,有些事怕是也显而易见,不必言说了。
“我倒是觉得素棠大人言之有理,有些事呢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闹到最后啊。。。也无非就是那几个人出来平事。既都是那几个人,我等又何必为其添堵呢?”
素棠,忙道:“哎呀呀~还是柳姑娘明事理呀,我等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也不该再彼此难为了。。。”
柳霖霖,笑道:“自当不再难为。可,规矩就是规矩,既开赌局,也断没有叫停的道理。不知素棠大人欲要如何破局呀?”
素棠当即摆手,招呼下人端来数个红盘,红盘本是上菜放酒所用,现下却被红布盖着,颇为喜庆。
“只要姑娘不断了我这酒楼营生,素棠便就愿将去年全部营收呈上,只愿能与姑娘成为朋友。”
柳霖霖沉寂了片刻,随之淡淡一笑,“好。你这朋友,我交下了。”
她飒爽转身,又极有气势地挥臂而上,“方毅,命人收下素棠大人为我们送上的厚礼。”
一语过后,她又侧眸望了一眼赵瑾睿,调皮勾指道:“夫君,我们也该回去了。”
赵瑾睿瞬感迷糊,身体不自觉地朝柳霖霖靠近,又猛地定神,疾步向赌桌跨去,掀开了骰盅一角。
这一掀不当紧,他也彻底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