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啊,你是来找人的吗?”
沈右苧闻言礼貌地应了一声“是”,顿了几秒后,说,“我是来找陆听淮的。”
刘阿姨恍然,“原来是阿淮的朋友啊,阿淮怎么就回来了呢,他那杀千刀的爹又得磋磨他。”
沈右苧:“阿姨,你认识陆听淮?”
刘阿姨颔首,面上带了几分怜悯,叹了口气道:“我自然是认识的,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了。”
“这孩子从小就很可怜,他那个爹根本就是畜生,他从小都不知道挨了多少顿打了,我小时候很乖,一点都不像我家那个娃,整天调皮捣蛋的,他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又好,又懂事,但他那个爹就好像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我和他们住在一个楼,这老房子不隔音,他那个爹隔三差五就对陆听淮拳打脚踢,甚至还用鞭子抽,小时候他痛了还会哭,我们听到了也会去阻止。”
“但阻止了却没什么用,反而让那个畜生变本加厉,有一次因为我们的阻止,那畜生竟然让五岁大的孩子跪在雪地里,那时候天上还下着雪,那孩子跪了有一小时,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
“好在也算是送去及时,上天估计也是怜悯阿淮的遭遇,并未让他有什么后遗症,不过从那之后,那畜生在打他,他都不哭了。”
“那畜生还酗酒赌博,欠了好多高利贷,那些追债的人每次上门,都要找阿淮的麻烦,甚至那畜生是故意让那些追债的人伤害阿淮的。”
“阿淮本来是一个见了邻居都很有礼貌,会笑的孩子,但后面他估计害怕连累我们,把自己变成很冷漠的样子,这么多年,也不交朋友,孤身一人。”
“他的成绩也一直很好,我们也都盼望他能够顺利考上大学之后,摆脱这个畜生,毕竟这么多年,这畜生除了一开始给了他几口饭吃,后面又有哪点尽到了父亲的责任。”
“他本来很快就能摆脱的,但这个畜生竟然故意在阿淮高考前一晚的时候,叫了那些追债的人来,把他打的遍体鳞伤,他就这么错过了那一次高考。”
刘阿姨说到这里,气的浑身发抖。
“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畜生,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像是仇人一般。”
“好在,有一个邻居搬离这里的时候,看不下去,将陆听淮带走了,好像是让他换了一所学校复读,小姑娘,你说你是他的朋友,他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又回到这里了?”
沈右苧在听完刘阿姨断断续续的回忆后,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那冰水不断地冲击着肺部,让她几欲窒息。
之前摩天轮上,陆听淮轻描淡写地将以前的事说出,可她不知道,事实的真相竟是这般,比沈右苧所想的还要离谱万分。
喉咙干涩,眼前都逐渐弥漫上了水雾,眼前刘阿姨的身影都变得模糊起来。
深冬的冷风刮在脸上真的是疼极了,心脏想是被人紧紧攥住,体内的血管都要僵住了。
天际乌沉沉的,压抑的氛围在这狭窄的巷子弥漫,沈右苧感觉眼前的地方就如同一个牢笼,将人困在其中,拉入深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