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喋喋不休,大步上前,争论沈玉修的去处之时,男孩猛的挥出了剑。
灵力减弱的攻击就跟挠痒痒一样,魔族挥手便甩开了他手中的剑,一脚踩的稀碎。
断裂的声音格外引人注目,揪心。
沈玉修被吓的冷汗直冒,几乎快站不稳,直到后背靠上硌人的悬崖,退无可退。染血的手指搭在粗糙的岩壁上,硌的皮肉生疼。
无助的像是一只落水的狼狈小狗。
与其落在这帮狠辣的魔族,还不如去死,捏着手里唯一的护身符,握得指尖泛白,就这样去死吗?
不甘心。
他趴在脏乱的血水中,被魔族捆绑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那些魔族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男男女女都有,沈玉修垂眸,不愿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最后被扔在了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鲜红的血干涸凝聚成一大片,这里像是一个屠宰场。
屋外挤满了排队的魔族,那些都是参与抓捕的人。
亵玩有奇特血脉的修士,这让魔族狂躁的血脉更加的暴动。
渐渐的,他只感到麻木,他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脖颈上粗大的黑色锁链将他困在了这里,将白皙的肌肤摩擦出一片又一片的痕迹。
渐渐的,无论遇上什么魔族,他都能乖顺的接受,因为他没得选,他还想回到白玉京,那叛徒身上还有那小贱种的剑骨。
拿到它,他会君临天下,他要杀掉每一只魔族。
在暗无天日的狭小空间里,他恨着他所有的兄弟,所有的朋友,为什么不是他们遭受这一切?
为什么要让他从神坛跌下,在泥水里打滚,嫉妒与狠毒无声蔓延,眼角的泪不断落下。
他眼眸黯淡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这是最绝望的日子。
有时候他阖上双眸,会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有没有人来拯救他呢,无论谁也好,只要能救他,他回到白玉京会给予他最好的东西。
美人也好,修炼资源也罢。
什么都可以。
救救他就行。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沈玉修目光呆呆的看着隔壁的人族被拖出,扔在黄沙之中,而后被其他魔族啃食殆尽。
而他靠着吃一些黑乎乎的肉干苟活。
有一日,他照旧喝着一碗散发恶臭的晚食,今日雨下的格外的大,木板上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隔着木板的缝隙,他看到一双裹着绷带的脚,他眼眸微闪,视线渐渐上移。
那是一个人族小姑娘,跟他年纪差不多,可脸上有大片的胎记,丑陋无比。
放在以前,他肯定是看都不看一眼,可是现在不一样,是人族,活生生的人族,虽然她身上的衣衫破败,但也算干净。
拖着的小板车上坐着一个大尾巴的漂亮魔族,似乎是鲛人,阴暗的雨幕下,他给小姑娘撑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大片的鱼尾上落满了雨水,而后顺着尾巴尖缓缓落下。
小姑娘推着小板车,很轻松的样子,她微微扭头看着那鲛人,一双浅色的眸子像是早春融化的雪。
他们口中说着魔族的语言,他听不懂,可是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是人族,他有机会逃离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扔开破碗,使出全身的力气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