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巫学义继续说:“是海边渔民运气极好地捕得一龟,此龟名玄和,据称有龙第四子蒲牢的血脉。”
顾韬晦看着他,觉得有点意思:“展开说说!”
巫学义拱手道:“蒲牢死后,据称有一支血脉化为海龟,此龟名玄和,居于大海深处,性喜音乐,与鲛人族生活极近。当月夜鲛人吟唱的时候,玄和会用其粗壮的前肢打拍子,和于鲛人歌声的节奏。根据这一习性,渔人制定的诱捕计划是用一鳄鱼皮特制的大鼓,在起浪的时间击打该鼓,鼓点声音有独特的韵律,传于海洋深处。有万分之一的机率会得到玄和的响应,踏浪而来。但此举颇为荒诞,击鼓一万,也不见得会来一次。”
“再后来,击鼓就演变成了当地的一种祭祀祖先的活动,每逢岁末祭海的时候,会击打此鼓,以祭奠祖先以及在大海中丧生的勇士。没想到,今年的祭祀真的引来了玄和,一只巨大的玄和龟踏波冲浪,搁浅于沙滩。于是海边众人将其杀死,并分割成几大块,目前送到小人处,看大人可否有兴趣一观?”
顾韬晦深深地看着巫学义,不说话,威压渐起,但巫学义神色自然,不为所动,最终顾韬晦洒然一笑:“好的,我就去会会这只玄和。”
于是一起去到巫家的仓库,看到龟的四肢和头颅分别置于特制的木箱中,血已干涸,天气寒冷,龟还保持着新鲜。
顾韬晦想了想,又大略估了估龟的重量,觉得一场大宴基本上够了,主要是故事非常迎合这次宴会的主题,令顾韬晦明知这可能是个坑,但还是不得不往下跳。
好吧,深刻体会到顾韬晦心情的仲青在心里劝说着:“送上门的菜,你就从了吧。即使是钓饵,你注意一点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眼前这关过了。”
这也暗合顾韬晦的心思,管他呢,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于是他点点头,说:“谢谢你,这次就用这只玄和龟作主菜,我请陛下赐名此宴为玄和宴。”
巫学义大喜,深鞠一躬说:“谢大人成全!我们一定小心处理,务必不出任何差错。”
巫学义走后,仲青跟顾韬晦商量,说:“这个玄和有可能不是海边渔民捕获的,而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组织瓦肆弄的鬼。”
顾韬晦罕见地赞同了仲青的看法,他说:“只是这个瓦肆的目的是什么呢?卖个好?还是挖个陷阱给我?怕就怕到时候这个火在宴席上烧起来。”
仲青分析道:“我觉得不太会,他们如果想把这场宴席搅乱,有什么好呢?皇帝不会因此忌恨四皇子,起不到打击对手的目的,说不定还会帮倒忙,皇帝觉得亏欠了四皇子,拿皇位来补偿。”
顾韬晦一下子就笑起来:“你个瓜娃子,皇位是白菜吗?”他居然学会了仲青的口头禅。
仲青说:“实在想不明白,不如去问问玉珑夫人,瓦肆有什么动向。”
顾韬晦一想也对,于是去了云门故径。
在云门故径,顾韬晦居然碰到了大皇子妃的娘家兄弟,昌乐侯世子孙明哲。二人略拱了拱手,然后各自消失在一片亭台楼阁中。
顾韬晦问玉珑夫人:“昌乐侯世子也经常来这里吗?”
玉珑夫人说:“以前没有,最近来得比较勤,因为看上了我们这里的一个姑娘,正在新鲜劲头上。”
仲青马上表示兴趣,他用意识擂着顾韬晦的胸膛,想要见见那位沉鱼落雁的姑娘。
玉珑夫人笑着对顾韬晦说:“是我们这里新来的一位姑娘如嫣,精通箜篌,回肠荡气,相貌只是中上。”
顾韬晦问:“莫非昌乐侯世子喜欢音律?”
玉珑夫人笑道:“也喜欢吧,但不至于为了音律一掷千金,恐怕喜欢别的更多一点。”
这一下,连顾韬晦都对那位如嫣姑娘兴趣大增。
不过,正事要紧,他把巫学义主动提供的玄和龟跟玉珑夫人说了,请玉珑夫人帮他把把脉,同时也问了问瓦肆最近的动静。
玉珑夫人说:“其实京都内瓦肆的活动痕迹极少,几乎处于蛰伏状态。如果不是上次巫家的异动,让我有线索查找他们,甚至有可能会认为他们并没有在京都出现。这次又是巫学义,差不多可以确定是瓦肆背后有所动作。”
顾韬晦问:“我这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有,哪怕只有一丝丝,我都可以不用这个玄和龟。”
玉珑夫人考虑了一下,谨慎地摇摇头说:“我觉得他们不会利用这个玄和龟搞事,因为太容易暴露了,不值得为一个皇子的及冠礼而搭上组织的整个分部。更像是他们想要进入到皇宫里做些什么事,或者为以后埋伏笔。”
顾韬晦沉思着说:“我其实也打算用这个玄和龟作头菜,毕竟太合胃口,也算是抓住了我的软肋。好吧,我仔细一点,尽量不让他们把屎扣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