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掘唇一笑,想了想,便微微垂下头,似乎有些害羞的模样,双手绞着帕子:&ldo;我的未婚夫是个读书人,我听说过几天从京城会来几位钦差,所以,想问问石师爷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我未婚夫也跟着见识一下?&rdo;
这是希望在钦差大人来这里的时候,于家明能跟几天的意思!
一方面混个脸熟,也长点见识,另一方面,如果运气好点,能够得到一位钦差的赏识,那这辈子的前途就都有了。
石娘子也恍惚听过自家夫君提过两句,便有些讶异渠水的消息灵通,让一个书生跟着倒也没什么,想必到时候钦差去哪里,整个县城有点能耐的人都会众星捧月的跟随,安插一个也不难。但,不能白白安插不是。
这样想着,石娘子便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来:&ldo;这种事情都是县父母他老人家安排的,我家老爷只是个师爷,在后面跑腿办事的,哪里有这个权利!&rdo;
渠水就忙道:&ldo;我也知道太难为石师爷了,但小女子和未婚夫都出身贫困,身边也没有能够借势的人,想来想去,突然想起来石师爷在咱们县城名声好,风评好,肯为老百姓做实事,外面人提起来都是夸呢,小女子之前来县城的时候也见过石娘子上街,见您的打扮谈吐,就知道是个极为知书达理、贤惠端庄的娘子,一直心存仰慕,想要认识也无人引荐,没办法,只好趁着这个机会自己厚着脸皮来贵处坐一坐!&rdo;
渠水说话有条有理,就是夸人也不粗鄙,使人听了如沐春风。
也真是奇怪,哪怕是在几位小官宦家里见到的女孩儿,似乎都没有她会说话。
这小娘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石娘子便含笑问道:&ldo;你姓刘?祖上是做什么生意的?你未婚夫叫什么?&rdo;
既然肯问姓名,这事情就有八分准了。
渠水就浅浅一笑,大大方方的说道:&ldo;我是乡下出身,父亲也读过书,只没有出来科举过,父母去世后,就我带着家弟过活,开了一家饭馆,勉强够生活。至于我未婚夫,姓于,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只是他性子腼腆,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所以这些杂事,我也得帮着操一下心!&rdo;
说着,渠水脸颊上便染上了两抹红晕。
石娘子心里便有几分明白了,怕是这小娘子家里没落了,只姐弟两个辛苦做着小生意,生怕夫家不喜,便主动帮着经营科举大事,今天这事怕是没有对对方说,也大概是为了事成后赚对方一份谢意。
小年轻男女的心思,她却是明白的。又见渠水年纪虽小,但十分懂事,又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心里也有些赞赏,便笑着说道:&ldo;我可以帮你问问我家老爷,只你也知道,这外面的事,我们妇道人家不懂,如果我家老爷说了不妥当,那我就没法子了,也希望你别恼才是。&rdo;
&ldo;石娘子说话太客气了,您能帮忙我感激涕零,哪里敢生恼呢!&rdo;渠水说完,就指了指地上的一溜东西:&ldo;这些只是一片敬意,不值当什么,希望石娘子莫嫌弃。&rdo;
石娘子笑了笑:&ldo;你有心了。&rdo;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渠水就知道这是送客了,主动站起来,对对方又施了一礼后才告辞。
赵伤跟着她从石家出来,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渠水似是在垂眸沉思着什么,也没在意赵伤,埋头向前走着,在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人,还是被赵伤眼疾手快拉住了胳膊,他语气有着淡淡的不满:&ldo;你在想什么,连路也不看了!&rdo;
渠水看到他双眸中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关怀,心里便涌上来一股暖流,垂下眉眼想了想,第一次告诉他自己的决定:&ldo;我在给于家明设套!&rdo;
赵伤似是有些不解。
渠水便微微咬着唇,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笑意,却并不急于解释:&ldo;你以后就知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