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却一点声音也没有,看起来就有点渗人。
渠水也看到了小山,跟着刚才那妇人后面,坐在一个背风处,低头仔细捡着身下的一筐煤,好的放到一个框子里,中等的一个,最次等的一个。
因为是刚开始做,他的动作很慢,接连挨了好几道鞭子了。
但是,小山那小小的脸上却一片倔强,一点声音都不肯发出来。
倒是那妇人一直求情,说着好话。
渠水的眼眶便慢慢湿润了,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她自己!永远都不会!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站在了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便盯着她的腿:&ldo;听说来了一个瘸子,就是你了?&rdo;
渠水沉默的盯着他。
这汉子就不耐烦了,骂了一句脏话:&ldo;我说话你听见没有?&rdo;
渠水咬着牙,低声:&ldo;是!&rdo;
&ldo;听说你会厨艺?&rdo;
渠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再次点头:&ldo;会一些!&rdo;
&ldo;跟我来!&rdo;这满脸横肉的汉子便扭着屁股向前走,渠水艰难的跟在后面。
她捡了一根树枝当拐杖,总算是走得快了一些,而实际上她若是想走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触目所及,渠水看到的全部是与她和小山一样干瘦的人群,而这样一个足以顶的上别人三倍的胖子,着实是一个另类,只要一抬头,便能看见。
渠水跟着他走到了后面一片低低矮矮的房屋,来到一间足有一百平米的屋子。有两三个厨师模样的人忙碌着。
这汉子洗干净手,便指了指地上的十来尾鱼:&ldo;会不会收拾?&rdo;
渠水点点头:&ldo;会!&rdo;
&ldo;那还等什么,快点,收拾了我上锅!等着我伺候你啊!&rdo;大概是胖子的脾气都是喜怒无常的,刚还一派平和的他立即暴躁起来。
渠水无法蹲下,只能选择侧着身子坐下来,动作稍微慢了一些,胖子一脚就踢了过来。
他像是故意的,踢在了渠水的断腿上,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
渠水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那胖子却冷笑一声,拿着手指头点了点她:&ldo;下次若是我踢你,你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就割了你的舌头!&rdo;
对上他恶狠狠的神情,渠水心里打了个冷战,她想起刚才那渗人的一幕,那么多人挨了鞭子也不吭声,是不是已经被割了舌头呢?
渠水不敢再想下去,只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她干活一向麻利,十几条鱼,她很快就收拾干净了,只是,需要来回去水缸里换水,她又走动不便,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那汉子,被厨房里其他人称为&ldo;白大厨&rdo;的,却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不大的三角眼闪了闪,却指派了一个比小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进来,帮着渠水倒水,做杂物。
她坐在地上一个多时辰,收拾了十几条鱼,又杀了五六只鸡,又拿了刀将鸡子全部剁碎成块。
等到最后,白大厨已经允许她坐在案板边,专管刀工。
她动作麻利,刀工好,同样的食材切出来,都比其他几个帮厨看着要赏心悦目一些。
白大厨问了一句:&ldo;你之前是干嘛的?&rdo;
其实被卖到黑煤窑里的人,都处在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位置,连身家性命都是掌握在其他人手中的,所以,会一些技能的人很少,大多都是埋头干活不吭声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