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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页(第1页)

谢慈终于开口说话:“你刺探的消息倒是很详细。”芙蕖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当然也不惧怕他,她坐在池边,盯着他露在水面上的伤痕,心平气和解释道:“并非我有意刺探,我是听陈王说的……前天夜里,陈王带了几个皇商,下了暗场,由我经手,洗了四十万两白银的帐。”谢慈撩动水波,肩窝里蓄上了水汽:“不必解释,即便你有意刺探,我也不会治你得罪。”他关注的点明显跑歪了。芙蕖出言帮他纠正:“谢大人,我在说那四十万两白银的事。”谢慈“哦”了一下:“今年拨往北疆的军饷统共六十万,他们倒是敢贪,钱还没出城门呢,先啃掉一大半。剩下的二十万两,中途经过各个州郡,一层一层的盘剥下来,至少还得再缩水一半。”到最后,真正能到将士们手中的军饷,恐怕不足十万。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将国库当私库,贪墨军饷当私钱,这放在任何一个王朝里,都是定斩不饶的重罪,但在他们大燕的朝廷里,却已见怪不怪了。谢慈知晓了,也只是顺口问一句:“那晚都有谁啊?”芙蕖道:“陈王,陈王世子,兵部尚书,皇商钱氏。”谢慈又问:“钱流往哪儿了?”芙蕖答:“崔字号,地下钱庄。”赌坊暗场里的秘密,隐隐显露出冰山一角。谢慈在水中转头,骨感深邃的肩窝里蓄满了水汽,顺着他的动作,水珠成串滑落,往他的皮肤上淌,往他的伤口上淌,他说:“四十万两,也就你敢做。”芙蕖闪了一下眼睛,口中莫名干涩,躲闪着将目光落到别处,道:“我必须做。”三年前,一辆花车将她送进了太平赌坊,她始终清醒记着自己入坊的目的。——账簿。谢家需要她拿到太平赌坊暗场里的账簿。那账簿里详细记录了近十年来,朝中重臣们私下里见不得人的银钱交易。多少民脂民膏,多少贪赃枉法,都藏在那酒池肉林的销金窟中。时至今日,她谨慎办事,已经收集了大半。她距离功成,仅剩一步之遥。谢慈身上的伤不能久泡,洗干净尘灰,便起身。他才刚一离水,干爽的浴袍立刻从背后披了上来。芙蕖替他系上腰间的盘扣,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咚悦耳的声响。谢慈低头望着她的发顶,温情小意的女儿家像柔软的菟丝花,攀附在他的周身,他问:“你是不是想离开?”芙蕖是有这个想法,但她一直藏在心里,谁也没告诉。这几年,她将自己喂成了一条毒蛇,深深地咬紧了那盘根错杂的根系中,早就和他们纠缠在了一起,想脱身没那么容易。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按行里的规矩,若要金盆洗手,可以,但得留下点东西,或是废一双手,或是割掉舌头,再或是戳瞎双眼。总之,下场必定七零八落。她虽期待功成,但也明白恐不能全身而退。芙蕖问:“你怎么知道?”谢慈一勾她的下巴,叫她抬起眼睛,两人目光撞在一起,他道:“若非你心里不安,今日,你不会主动来见我,怎么?终于知道怕了?”汤泉里的热气四处弥漫,芙蕖虽未下水,但衣衫上早已沾上水汽了,浑身被蒸得湿腾腾的,薄纱贴在皮肤上,一席好风景若隐若现,而她自己还完全没有察觉。她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盯着谢慈,说:“明明是你跑来找我的吧。”他头一次光顾太平赌坊,便在外场闹出那么大动静,还特意带来了心爱的乌鸦,放飞到彩楼高处的檐角,不就是为了引她出去么?谢慈擅养乌鸦。他从小就有这么个怪癖。知晓此事的人不多,芙蕖算是一个。当芙蕖推开窗,看见檐角上停歇的那一排黑羽白颈的乌鸦时,立刻意识到是他找来了。芙蕖上前一步:“我只差一点,就能拿到所有的账本了,所以我现在不能离开。你今日来,到底想干什么?”谢慈目光不经意地游遍了她的全身,最后停在了她的前胸。芙蕖无所察觉,专注等着眼前人的回答。可谢慈眼中的情绪很微妙,沉默了片刻后,他侧身抬起一只手,扯断了腰间盘扣,将浴袍撕下来,往芙蕖身上一扔。芙蕖只觉眼前一黑,带着兰草香的浴袍兜头罩下来,连她的脸也一块盖上了。芙蕖奋力一扯。低头瞧见自己那一片雪脯,耳根随即浮出了一丝羞赧。谢慈早已不在眼前,他去捡回了自己那件烂袍子,随便一裹,从暗袖中摸出了一把匕首,唰得亮出刀锋,举起在眼前,对着那秋水如泓的锋刃凝视了许久,说:“我此去扬州,无意中打听到了一个消息。太平赌坊在扬州的地下风月场里,寻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手很灵活,本事不比你差,过几天,人可能就带回来了……你懂其中的意思吧?”芙蕖不知道这事儿。老板娘没告诉她。她也没察觉到端倪。太平赌坊找到了能替代她的人。芙蕖沉声道:“我即将成为一个弃子。”谢慈:“你知道的太多了,早成了扎进他们心里的刺,教你一个道理——见好就收。他们也不是傻子,真等你把所有的账本都拿到手,你没有命走出这个门。”说话间,他几步闪到了芙蕖跟前,一把捏住了她的左手。芙蕖腕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叮叮当当乱响一气。谢慈的刀尖紧贴着芙蕖的皮,挑断那根红绳。紧接着,他又转手,趁芙蕖惊愕的功夫,削断了她鬓旁的一缕青丝。芙蕖:“干什么?!”谢慈把那缕青丝扬进了汤池里,骨子里的疯劲儿开始渗出来,他眯眼说道:“下海系红绳,从良断青丝。你舍不得,只好我来帮你。”芙蕖听着“从良”二字,忽然觉得有趣:“谢大人,刚才你自己说的,宁信母猪上树,不信妓子从良。”谢慈直接道:“谁敢逼你当妓子,我剜他全家的眼睛。”他的口气不像在说笑。芙蕖终究不能忍受多年经营功亏一篑,她分明距离终点只剩一步之遥了,她说:“不,谢家需要我……”谢慈打断她:“谢家需要,但我谢慈不需要。”汤池里的水汽氤氲着他的双眼,仿佛蒙上了一层堪称缱绻的情愫,芙蕖心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芙蕖摇头:“你带不走我,赌场里的他们不是吃素的。”谢慈:“巧了,你主子我也不是吃素的……素了十年年,今日我非开个荤,谁敢拦我试试。”说着,谢慈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攀上了她的手背,用力顶开了她的指间,强行与她十指相扣,并将两人的手往白玉的池边阶上一按。芙蕖整个人跌在池边。但身后紧贴着谢慈滚烫结实的身体,她不敢动,用力偏过头,望着他:“你干什么?”谢慈下巴贴着她的鬓发,轻轻蹭了一下,说:“我爹早死了,我姐姐也已失势,成了被驱逐出宫的太妃,如今谢家的主人是我,一切都由我说了算。当年他们送你走,我拦不住,如今我要接你回家,他们也别想拦。与其等你被别人拧胳膊断腿,不如我亲自动手,谁都不能染指我的人……别怕,以后有我,你若废了,我养你一辈子。”芙蕖听到最后一句话,忽敢一阵毛骨悚然,心脏都停跳了一瞬。此时,她再对上谢慈那一双眼睛,里面堪称错觉的温柔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猩红的血丝,深不见底的可怖,其中暗藏的惊涛骇浪已然压不住了。不对!他是真的想废了她的手,这个疯子!芙蕖左手无法动弹,她屈起右肘,向后狠狠地击在谢慈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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