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十年前就去英国领证了。”
对面四道目光如同利箭一样射过来,如果真是利箭,此刻她一定已经万箭穿心。
她忽然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如同春暖时节花开的温柔:“但是她死了。”
轻描淡写五个字,说得她心力交瘁。
她有点坐不住了,倾身从老爸放在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走去阳台点着。再回到客厅坐下,老爸老妈在发呆,两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刚才走过来时,看见两个人的头发已经花白,像年久失修斑驳的白墙,灰扑扑的往下掉墙灰。
如果,她也能和居然一起从红颜到白头。
就算是灰扑扑的掉墙灰,也定是掉的欢喜张扬的。
“爸,妈,你们想过我这几年怎么过的么?”
“你们想过我办完爱人的葬礼,隔天来家里装成个没事人一样和你们吃饭聊天,内心有多绝望么?”
“居然,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们之外,唯一无条件爱我,掏心挖肺对我好的人。”
“可惜,没机会了解了。”
我们都曾以为时间还很多,日子很漫长,那些得不到的体谅,听不见的理解,总有一天能在岁月长河里被抚平、被接受。
却从未想过,世事无常。
分秒之间,灯就灭了,天就黑了。
“斯斯…”她老爸犹豫着开口,话到嘴边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
“爸,我们都没错。”凌如斯站起身,绕过沙发浅浅地拥抱两个老人。
“我累了,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
她走到门口换鞋的时候,柔声说:“爸,妈,不管怎样,父母子女一场,谢谢你们。”
回到家里已近十点,连王爷都不在家,整个房子冷清的像个地狱。她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的热水,给浴缸放水,准备泡个澡。
她抱着雪青色的瓷罐,打开盖子,把居然洒进浴缸,边洒边说:“宝贝,一块泡呗。”
脱掉衣服,滑进浴缸。
手机在旁边亮了一下,屏幕上显示一条文字信息。
老爸:女儿,不管怎样,爸妈都是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