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瑜和安安在隔着有些远的地方,打着羽毛球。其实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可她还是能听到一点。
她不自觉的回头,看着靳择琛的操作,忽然觉得他和少年时一点都没有变。
靳小乖动作虽然不熟练,可是下颌紧敛着,也已有了些模样。
沈安瑜忽然觉得时光流转,看到了靳择琛十三岁时的样子。
如果当年,靳炜业实现了那个承诺,带他来射击。也许,也会是这般模样。
当年,她怀靳小乖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靳炜业。
梦里的靳炜业,不再似记忆里的那般冷酷阴沉。竟然多了些慈爱,只是那样看着她,也没说话,最后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醒过来以后,她就和靳择琛说了这事。
靳择琛将她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别怕,他活着做不了什么,死了更做不了。”
沈安瑜却不是这么想,她拉着靳择琛的手,和他十指紧握。说:“他或许只是想看看孩子们,择琛,你去看看他吧。”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身旁的男人身体骤然紧绷,过了几秒才冷硬的说:“不去。”
四年了,靳炜业去世到现在,靳择琛一次也没去看过。
她当然不是可怜靳炜业,她是心疼靳择琛。他没放下,亦或者说总是没能坦然。
沈安瑜无声叹了口气,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睡过去。
可她不知道,其实第二天,靳择琛自己悄悄的去了一趟。
下葬后,到现在四年的时间。靳择琛还能清晰的找到他的墓碑,连自己都觉得神奇。
他什么也没带,单手插着兜,嘴角带着总归谈不上好看的笑——大概靳炜业要是真的能看到,也能出来揍他一顿的那种拽拽的笑。
“我来了。”
低沉的声音,在这略显萧瑟凄凉的墓地里,更带着说不出的味道。
他顿了会儿,才有开口。
再开口时,有些疲倦,却也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你们三个在下面,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我不管了。”靳择琛看着他的照片,眼睛微眯,“不过以我妈的性格,她也懒得理你们,你也少去烦她。”
说到这,他又顿了顿。
其实他和靳炜业在有些地方,还是很像的。他想了想之前他是怎么缠着沈安瑜,靳炜业约莫也做不到不去烦温婷。
他笑了下,点燃了一支烟,就那样默默的抽着。
等一根烟抽完,才又说:“随便你们吧,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我来呢,就是告诉你,别去吓她。她胆子小,你要是把她吓到,我……”
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是目光很冷。
“走了。”
靳择琛路过靳炜业旁边那座墓碑时,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那里葬着曾佩佩,没合葬却又固执的守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