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该罪加一等才是。你一个下人,管着姨娘了还不许姨娘不满?”梅姨娘精准的把握信息。
采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更加不忿,却再不敢说什么,怕多说多错。
“老爷不在,夫人不管事,林姨娘怀着身孕别吓着她,这事儿我这边就了了。”梅姨娘笑着问采芳:“你是在这里就说呢,还是等送到州府衙门上了大刑才说呢。”
“他……他真的都说了?”采芳哆嗦着问。
“自然,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还有,你怂恿林姨娘偷老爷的小账本儿……”梅姨娘拉长音调,采芳在她的漫不经心中溃不成军。
“他怎么能什么都说,这个天煞的坏心肠……”采芳咆哮着哭喊:“奴婢是冤枉的呀,奴婢的确与她有私,可是今日的确不是奴婢约他来的呀。奴婢大白天的,哪里有那个胆子!梅姨娘,奴婢冤枉啊……”
她既然已经承认与那人有私,自然就谈不上什么冤枉不冤枉的了。
梅姨娘笑笑,将参与的人都下了禁口令,又将采芳和那男子关押于一处秘密的地方,方老爷回来,悄悄禀告。
不知道如何处理,整个方府再也看不到采芳的身影了,这事情也没有人提起。采芳像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一般。
陈氏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她没想到梅姨娘的势力居然如此之大,大到她处理一件事情,居然一点儿风声都不露。
可是她怒也没办法,她在方老爷面前提起此事时,方老爷却扬起眉毛“哦”了一声:“有这事儿?采芳是谁?”
陈氏败下阵来,愈发不甘。
她想把所有的权力拿回来。可是方老爷不发话,她没办法。
她的威严,全都在那次忍不住掌掴了何家贤之后,掉得一败涂地。
下人们是怎么议论她的,她早已经听得不想再听。
何家贤禀了方老爷,方其瑞潜心读书,她必须陪着,实在没有空去晨昏定省。
方老爷允了——婆婆那样子打了儿媳,还在人前作出一副婆媳和谐的样子已然很不容易,再逼她笑脸迎人,那岂不是把右脸又伸过去?
何家贤的秉性他知道,是有个性自尊心强的人。
方老爷不是那种冥顽不宁,迂腐教条的家长。相反,因为常年在生意场上沉浮,他比谁都懂得什么叫圆滑变通,什么叫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
更重要的是,方其瑞愿意读书,比什么都重要。
金娘子发觉,自己安排的人手,渐渐得不动神色的全都被换掉,她急了。
陈氏也急。
叫了周氏过来,周氏只推脱她肚子大了,行动不方便,匆匆坐了一坐,话都不愿意多说,只道:“这是父亲的安排,如今我也自身难保。”
她这话就虚伪了。据陈氏打探的可靠消息,周氏在厨房只手遮天。
权力四分之后,谁也无法掣肘谁。
架不住黄缺的央求,方其瑞中间抽空去了一趟京城,接了何家慧回来。
何儒年意志消沉,成日里靠喝酒度日,徐氏劝不得,春娇说不得,何家人心浮躁,战战兢兢。
陈氏听说方其瑞要去京城,托他带东西去给方玉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