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逃荒的老乞丐说得没错,我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谁沾染上都没好下场,别祸害其他人了。”
顾野嗓音带着难掩的落寞,说完抬脚就走进了房间。
站在原地的朱蕙兰红了眼眶,她抬起手狠狠的捶了顾队长两拳,痛心疾首道:“都怪你,非把那满嘴跑火车的乞丐带家里来,一句戏言愣是让全村人传的沸沸扬扬,你让我儿咋办?”
“当时不是灌了半碗符灰水吗?谁知道还能出这些事。”
顾队长满嘴的苦涩同样无处说。
当时抵制封建迷信,因为那句话在村里闹过一阵。
他老爹带着顾野去放牛的时候被突然发疯的牛给当场顶死了,在晒谷场睡觉的顾野逃过一劫。
安然无恙。
这事惹得二房到现在都和他们有隔阂。
后来又闹出了沈妄那出,村里人看待顾野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连他自己,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朱蕙兰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她老泪纵横道:“你我都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能陪他多久?我就希望儿子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是男是女我都认了。”
顾队长叹了口气,诡异的保持了沉默。
……
宋离婉拒了钟小玲过家吃饭的邀请,独自回了知青处。
偌大的知青处静悄悄的。
二月的春光潋滟,万物勃发出生机,门口的桂花树绿油油的迎风招展。
她将樟木箱子打开,把从绣站拿回来的原料放在炕上,中药摆在旁边。
每个公社都有属于自己的绣坊,有专门的绣娘集体做工。
镇上的花边厂私底下也收活儿,大多是一些枕套、杯垫、鞋头花、套巾之类的小玩意儿,钱很少,给的时间也紧。
相对来说城里的绣站宽松许多,他们发放原料,给职业绣工,做好之后发往帝都和港城等地。
根据加工的物件来定价。
宋离先用雪花膏润手,再把绣布拿出来往棚架上固定,她领了两张团扇的活计,在月底前得想办法给人邮寄过去。
价格压得很低,八毛钱一副,和前世简直是天壤之别。
宋离现在都能想起那负责人怀疑的眼神,似是没有想到她这样看似体面的人也会领私活做。
好说歹说才领了两幅。
给的是粗活的价格,这行完全靠手艺吃饭,她得一步一步来。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把最基础的绣棚整理好后,宋离拎着中药去了灶房,摸了摸冰冷的炉子,准备熬药。
放置在最外侧的树枝和木柴带着湿意,宋离的经验有限,被烟呛得直咳嗽,火半天都没成功燃起来。
正走在泥路上的顾野远远的就瞧见了知青处冒出的炊烟。
他拎着饭盒跑得飞快,才迈步进院就瞧见宋离缩在灶房旁,笨手笨脚的生火。
他微皱着眉,面无表情道:“队长让我给你送饭,别糟蹋柴火了。”
宋离被烟呛得眼泪汪汪,她扶着旁边的柱子站起来,手指着顾野控诉道:“你被廖翠翠附身了吗?神他妈的糟蹋柴火,我要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