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峰道:“这样利害么?”
薛二娘脸色一寒,道:“难道你认为老身是危言耸听么?”
江晓峰道:“这个晚辈不敢。”
薛二娘道:“你如是相信老身,那就得听从老身的吩咐。”
江晓峰想到她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只好连连答应。
薛二娘忽的微微一笑,道:“听话才乖,今夜太阳下山之后,就要把你们移到后院一处地窖之中,那本是我存放蔬菜之处,我已要老头打扫干净了。”
江晓峰道:“又麻烦潘老前辈了。”
潘世奇道:“这叫周瑜打黄盖,打的愿打,挨的愿挨,你也不用谢,这数十年的田园生活,闷的我老人家实在发慌…”
望了薛二娘一眼,哈哈一笑,接道:“二娘禁令森严,使我老头子一直不敢妄动,难得你们给我找这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使老夫能活动一下筋骨,忙了这一阵,连我的病也给忙好了。
薛二娘道:“哼!你想的倒满轻松,只怕这是很大的麻烦。”
潘世奇道:“咱们小心一些,不让他找出痕迹,量他们也没有法子了。”
江晓峰心中虽是疑窦重重,却是不便插口多问。
大约初更时分,潘世奇带着江晓峰行入后院一座地窖之中,那地窖足足有两间房子大小,堆满了青菜。
地客燃着一盏油灯,只见薛二娘和方秀梅早已在窖中等候。
潘世奇在堆积的青菜中,替两人辟了一处可以仰卧打坐的地方,不过,在两人之间,却难起了一道菜墙。
潘世奇神情很轻松,薛二娘却有点紧张,愁眉微皱,显然心中隐忧重重。
只听薛二娘低声说道:“两位在这里委曲一月吧!目下情势不同,也无法顾到男女之嫌了,只要你们心地光明,同处暗室之中,也是无妨清白,老身给你调配的药物,还要两三天才能配成。”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未得老身允许,两位不许离此地窖。”
方秀梅道:“老前辈请放心,一月时光,转眼即逝,在此期中,我等自会谨记老前辈嘱咐之言。”
她久历江湖,见多识广,那薛二娘虽然说得很含蓄,也被方秀梅听出了弦外之音。
潘世奇微微一笑,道:“方枯娘,老夫费了很多心机,手脚,为你筑成这空前绝后的青菜幕帐,只要你一拉身前两捆大白萝卜,这堆积的青菜,立时就分由四面倒下,自会把两位掩人莱堆之中。”
方秀梅道:“晚辈明白,多谢老前辈了。”
薛二娘长叹一声,接道:“不论听到了什么声音,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没有听到我和老头子的招呼,却不许你们出来瞧着,或是有所妄动。”
也不待两人答话,匆匆离开了地窖而去。
幽暗,广大的地窖中,只剩下了方秀梅和江晓峰两人。
疗毒之时,两人都身不由主任人摆布,那锅中滚醋,锅上蒸笼,加诸在肉体一种极难忍受的痛苦,使任何人都无法主宰自己,也无法去想些什么。
但此刻,两人都已经神志清明,更是余毒未除,但武功已大部份恢复,想到此后,孤男寡女,一道菜墙之隔,要在幽暗潮湿的地窖之中,共渡一月时光,纵然是心地光明,胸怀磊落,但食宿生活细节中,实有着诸多不便之处。
只听方秀梅轻轻叹息一声,道:“咱们这番身中奇毒,还有活命,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江晓峰道:“如非方姑娘带在下来探望潘老前辈,在下此刻,只怕尸体已寒,算起来,姑娘对在下也算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