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友中会弹吉他的还真不少,隔三差五就有人高歌一曲,不管唱得好不好,都有人高呼喝彩,会唱的歌,大家也一起跟着唱。
吉他很快传到了夏至手上,她跟潘锐学过一两支练习曲,实在不能拿出手吓人,就直接把吉他传给了苏晓。
苏晓抱起吉他,拨了两把弦试音,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压,响起了熟悉的旋律。
夏至一下被击中了。她熟悉这个旋律,无比熟悉,听到刚开始跃出的两个音符,她就知道了是这首歌。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边,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潘锐的声音略带点沙哑,苏晓的声音则更清澈一些,显得更安静。
他说不上唱得很好,但在这梦幻的篝火烘托下,有种魅惑的力量。将近一百号人,没有一个人吭声,只有风在耳边的鼓动,以及木柴在火焰中爆裂的“噼啪”声作伴。
直到副歌响起,有人开始跟着唱了起来:
“啦啦啦啦啦想她,
啦啦啦啦啦她还在开吗?
啦啦啦啦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每句歌词都像烙在夏至心里那么清晰,但她没有开口跟唱。
她就是纯粹地不想唱,而不是想他。她认为是。她想他干嘛呢?这半年,她过得不好吗?从没有过的轻松自在。
但这一刻,她确实有点难过。大概是为自己的愚蠢吧,她从来就不算是一个聪明人,尤其在感情面前。
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了罐啤酒,在人们的歌唱声中站了起来。
飞鹰和几名驴友又在不远处一个小烤炉上烤着鸡翅,见她走过招呼着她:“夏至,来点吗?”
她笑着摇头:“不了,还撑着呢,我散散步。”
飞鹰指了指一百米外的一块礁石:“你别超过那块礁石,还有不要下水,这里没有安全网的。”
夏至说了声知道,在出发前他们就签过了安全确认书,确保绝对服从领队的指挥的。
她将喧闹声抛在身后,往那块礁石走去,离人群越远,风也似乎越大,灌进她的米白色薄风衣中,像要把她整个刮走,又像要钻进她的毛孔中。
脚下的沙子很细,没走两步就沾满了人字拖的每一处空隙,脚趾夹着鞋子被硌得尤其难受,她干脆将手机插进了裤兜,脱下鞋子提在手上,光着脚走。
走着走着,她感到手机在裤兜里颤动了两下,应该是有短信吧。她没有立刻查看,等到了礁石边坐下,才掏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