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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ldo;你们坐在这干什么？爸爸让我来叫你们啦。赶快到沙子嘴去。我们已经在那儿捉了一口袋鲟鱼啦！&rdo;杜妮亚什卡用毫不掩饰的得意口气说道。

阿克西妮亚冷得牙齿磕得咯咯响，在缝网上的窟窿。为了可以暖和点儿，他们快步向沙子嘴跑去。

潘苔莱&iddot;普罗珂菲耶维奇正在用满是疤痕、被水泡得圆鼓鼓的像淹死鬼一样的手指头卷着烟；不停地跳动着，吹嘘说：&ldo;一回逮了八条，又一回……&rdo;他停了停，抽着烟，默默地用脚指着口袋。

阿克西妮亚好奇地朝口袋里看看。里面泼刺泼刺直响；活着的鲟鱼还在挣扎。

&ldo;你们倒是跑到哪儿去啦？&rdo;

&ldo;鲢鱼把网撞破啦。&rdo;

&ldo;缝好了吗？&rdo;

&ldo;马马虎虎，把网眼连了连……&rdo;

&ldo;好，接着捞吧，捞到河湾处，咱们就回家。下网啊，葛利什卡，你还在等什么呀？&rdo;

葛利高里迈着两只麻木的脚走去。阿克西妮亚冻得还在打冷战，葛利高里从他俩拉着的鱼网都能感觉到她在哆嗦。

&ldo;别哆嗦啦！&rdo;

&ldo;我倒想不哆嗦，可是冻得我连气都喘不上来啦。&rdo;

&ldo;来吧……把网拉上来吧，这条该死的鱼！&rdo;

一条大鲤鱼在网里跳着。葛利高里加快脚步，拉着木棒往回收网，阿克西妮亚弯着腰朝岸上跑去。退落的河上顺着沙岸哗哗流去，鱼在泼刺泼刺地挣扎。

&ldo;咱们走河边草场吗？&rdo;

&ldo;从树林子里走近一点儿。喂，你们那里快完了吗？&rdo;

&ldo;你们走吧，我们马上就来。我们把网涮一涮。&rdo;

阿克西妮亚皱着眉头，拧了拧裙子，把装鱼的口袋搭到肩膀上，小跑似地沿着沙子嘴走去。葛利高里扛着鱼网。他们走了有一百多俄文远，阿克西妮亚就哎呀哎呀地叫起来：&ldo;我一点劲儿也没有啦！两条腿都冻僵啦。&rdo;

&ldo;这有个旧干草垛，你进去暖和暖和，怎么样？&rdo;

&ldo;也好。要不然我是走不到家了。&rdo;

葛利高里把草垛顶掀到一旁，掏了一个窟窿。堆久了压得瓷实的干草散发出一股腐朽的热气。

&ldo;爬到当中去。这儿就像炉炕上一样热乎。&rdo;

阿克西妮亚扔下口袋，钻进干草垛，干草一直埋到脖子。

&ldo;这简直是天堂！&rdo;

葛利高里冻得打着哆嗦，躺在旁边。从阿克西妮亚的湿漉漉的头发上散发出轻柔的诱人的气息。她仰面躺着，半张着嘴，均匀地呼吸着。

&ldo;你头发上的气味真醉人。你知道吗，就像那白色的小花的香味……&rdo;葛利高里俯下身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