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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第1页）

葛利高里又跟父亲谈了约半个钟头，然后就朝马走去。后来的谈话，老头子再没有扯到阿克西妮亚，但是葛利高里却感到更加尴尬。&ldo;既然爸爸都知道啦，那就是说大家都听说啦。谁传出去的呢？除了普罗霍尔，还有谁看见我们在一起儿呢？难道司捷潘也知道了吗？&rdo;他由于羞愧和对自己的不满，甚至牙齿都咬得咯吱咯吱直响……

他跟哥萨克们简单地交谈了几句。阿尼库什卡一直在开玩笑，并且要求给连队送几桶烧酒来。

&ldo;只要有伏特加，我们连子弹都用不着！&rdo;他哈哈笑着，挤眉弄眼，意味深长地用手指甲弹着肮脏的衬衣领子。

葛利高里拿出自己藏的叶子烟请赫里斯托尼亚和其余的同村人抽；已经是在要走的时候了，他看到了司捷潘&iddot;阿司塔霍夫。司捷潘走过来，不慌不忙地问候过，但是没有伸手给他。

葛利高里从暴动以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葛利高里不安地、用探索的目光打量着他：&ldo;他知道了吗？&rdo;但是司捷潘漂亮。瘦削的脸上神色镇静自若，甚至很高兴，葛利高里如释重负似地叹了口气：&ldo;不，他不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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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顿河》

大浪淘沙e书制作，仅供好友。

第六十四章

过了两天，葛利高里巡视完自己这个师的阵地，回到了师部一总司令部已经迁到切尔内村。葛利高里在维申斯克附近让马休息了半个钟头，饮了饮，没有到镇上，直奔切尔内村去了。

库季诺夫见了他很高兴，带着期待的微笑打量着葛利高里一&ldo;啊，葛利高里&iddot;潘苔莱耶夫，你见到了些什么情况啊？谈谈吧&rdo;

&ldo;看见了哥萨克，在山岗上看到了对岸的红军。&rdo;

&ldo;你看到的可真不少呀！可是我们这来过三架飞机，送来些子弹和信件……&rdo;

&ldo;你的命根于西多林将军在信里写了些什么呀！&rdo;

&ldo;你是说我那个同学吗！&rdo;异常高兴的库季诺夫继续用那种玩笑的腔调反问。&ldo;他信上写着，要我们竭尽全力，坚守阵地，不让红军过河。还说，顿河军马上就要发动强大的攻势。&rdo;

&ldo;说得多好听。&rdo;

库季诺夫的声调变得严肃起来说：&ldo;他们要突破红军的防线。这是非常机密的，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再过一星期，他们就要突破红军第八军的阵地。咱们要坚守住。&rdo;

&ldo;我们已经在坚守着哪。&rdo;

&ldo;红军正在大雷村准备渡河。&rdo;

&ldo;斧子还在响吗？&rdo;葛利高里惊讶地问。

&ldo;还在响……我问你，可是你看到了些什么啊7你跑到哪儿去啦？你是不是在维申斯克睡大觉啦？也许，你根本哪儿也没有去！前天，我把整个市镇都翻遍啦，到处找你，后来回来了一个通信兵、他说，&lso;麦列霍夫不在家，不过从内室里走出来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说：&rdo;葛利高里&iddot;潘苔莱维奇出去啦，&ldo;可是她的眼睛都哭肿啦。&rso;所以我想：也许，咱们的师长正在跟相好的寻欢作乐，躲着咱们吧？&rdo;

葛利高里皱起眉头。他不喜欢库季诺夫的玩笑。

&ldo;请你还是少听点儿乱七八糟的谣言，给自个儿挑几个短舌头的传令兵吧！如果你总把些长舌头的家伙派到我那儿去，我可要用马刀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省得他们到处胡说八道。&rdo;

库季诺大哈哈笑着，拍了拍葛利高里的肩膀：&ldo;你有时候不也喜欢玩笑吗？好，别打哈哈啦！我有正经事儿跟你谈。我们要搞到一个&rdo;舌头&lso;‐‐这是一，还有‐‐应当夜里，在卡赞斯克边界以内，用两连骑兵渡到对岸去骚扰一下红军，甚至，就在人雷村渡河，骚扰他们一番，啊？你以为如何？&ldo;

葛利高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说：&ldo;很好嘛。&rdo;

&ldo;那么你是不是亲自，&rdo;库季诺夫加重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ldo;率领这两个连去呢！&rdo;

&ldo;为什么要我亲自去？&rdo;

&ldo;这需要一个有战斗经验的指挥官，就是为了这个！需要一个非常有战斗经验的人，因为这可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渡河的时候要是出一点儿差错．就可能一个人也回不来！&rdo;

葛利高里被奉承得十分高兴，连想也没想就同意说：&ldo;当然由我领着去！&rdo;

&ldo;我们制定了一个作战方案，想要这么干，&rdo;库季诺夫从凳子上站起来，在内室咯吱咯吱的地板上来回走着，兴高采烈地谈起来，&ldo;不要深入到后方去，只要在顿河岸上的两三个村子里骚扰他们一下，叫他们感到恶心就行啦，搞到些枪弹炮弹，捉几个俘虏，仍从原路回来。所有这一切都要在夜里于完，天亮时就回到这边来。对吗？就这样，你考虑一下，明天，带哪些哥萨克去，任凭你挑选，干去吧。我们就是这样决定的：认为除了麦列霍夫，谁也干不了！如果你干好这次夜袭，顿河军是忘不了你这份儿功劳的、只要咱们跟自己人一会师，我就给顿河军长官写报告，把你的全部功劳都写上，就提升……&rdo;

库季诺夫瞥了葛利高里一眼．说了半截话就顿住了：一直神色平静的麦列霍夫的脸突然气得又黑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