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小说网

第411章（第1页）

&ldo;我怎么成了刽子手啦？&rdo;

&lso;你是地地道道的刽子手！是谁杀死彼得罗的不是你吗？&ldo;

&ldo;是我。&rdo;

&ldo;这就对啦！你杀死他那你是什么人呢？可你还有脸儿到我们家里来……往那儿一坐，好像……&lso;卡莉妮奇娜气得喘不过气，说不出话来了，但是缓过来以后，又继续说：&rdo;我是不是他的母亲呢？你怎么还有脸儿看我呢？&ldo;

米什卡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他早就料到这样的谈话。他很激动，稍微有点儿结巴地回答说：&ldo;我没做亏心事，我的眼睛可以理直气壮地看人！如果彼得罗捉到了我，他会怎么对付我呢？你以为他会来亲我的头顶吗？他也会杀死我的。我们在那个山岗上相遇，并不是为了逗着玩！那是在打仗。&rdo;

&ldo;那么科尔舒诺夫老亲家公呢？你杀死一个无辜的居民，一个老头子，这也是打仗吗？&rdo;

&ldo;怎么不是打仗呢？&rdo;米什卡惊讶地说。&ldo;当然是打仗啦！我了解这些无辜的居民！这种无辜的居民虽然坐在家里，手提着裤子，可是他于的坏事儿比在前线的有些人干得还多……格里沙卡爷爷就是这样的人，正是他们这号人煽动哥萨克起来反对我们。就是因为有了他们这些人才挑起了整个这场战争！是谁蛊惑人心，煽动哥萨克起来反对我们的？就是他们，就是这些无辜的居民。可是你却说什么&lso;刽子手&rso;……我算什么刽子手呀！我这个人．那些年，连只小羊或者小猪都不敢宰，现在‐‐我知道，我还是宰不了。我对各种小动物就是下不得手。有时，别人宰牛杀羊‐‐我就把耳朵堵起来，远远地躲开，不想听也不想看。&rdo;

&ldo;可是你把我的老亲家公……&rdo;

&ldo;别老提您那位亲家啦！&rdo;米什卡伤心地打断了她的话。&ldo;他活着给人们带来的好处，就像山羊奶一样少，可是祸害却无穷无尽。我对他说：离开屋子！他不但不走，还躺在那里。我真恨他们这些老鬼！我虽然不敢宰牲畜‐‐可是如果恨起来，也许敢的，可是像你们亲家公那样的坏蛋，请原谅，或者别的什么敌人，‐‐杀多少我都下得了手！对敌人，对那些活在世界上毫无益处的人，我是不会手软的！&rdo;

&ldo;就是因为你手不软，所以你才瘦成这样，&rdo;伊莉妮奇娜恶毒地说。&ldo;大概是良心受责备……&rdo;

&ldo;才不会呢！&rdo;米什卡温和地笑了。&ldo;我才不会为像老爷子这样的废物去受良心的责备呢。是寒热病把我折腾成这样，这病把我全身都吸干啦，妈妈，不然的话，我会把他们……&rdo;

&ldo;我怎么成了你的妈妈啦？&rdo;伊莉妮奇娜大怒。&ldo;你管母狗去叫妈妈吧！&rdo;

&ldo;哼，你不要欺人太甚！&rdo;米什卡声音低沉地说，并且恶狠狠地眯缝起眼睛。&ldo;我可不能保证，你说什么我都忍受得下去。大婶子，我老实告诉你：你不要为了彼得罗恨我吧。他是自作自受。&rdo;

&ldo;你是刽于手！刽于手！给我从这儿滚出去，我看到你就心寒！&rdo;伊莉妮奇娜斩钉截铁地说。

米什卡又点上一支烟，心平气和地问：&ldo;难道米特里&iddot;科尔舒诺夫‐‐你们的亲戚‐‐不是刽子手吗？还有葛利高里是什么样的人呢？对于你的儿子，你怎么一句话也不提，他才是货真价实、一点假也没掺的刽于手哪！&rdo;

&ldo;你别胡说八道！&rdo;

&ldo;我从昨天就不胡说啦。好啦，你说说，他是什么人？他杀了我们多少人，这你清楚吗？问题就在这里！大婶子，如果你把这个称号送给所有打过仗的人，那我们这些人就都是刽子手。问题是为什么杀人和杀的是些什么人，&rdo;米什卡意味深长地说。

伊莉妮奇娜没有吭声。但是看到客人还没有走的意思，就严厉地说：&ldo;好啦！我没有工夫跟你磨牙，你还是回家去吧。&rdo;

&ldo;我像兔子一样，走到哪儿，哪就是家，&rdo;米什卡苦笑着说，然后站起身来。

想用什么办法和难听的话把米什卡赶出去是办不到的。他可不是那种感情易于冲动的人，他才不去理会怒火冲大的老太婆的几句难听的话呢。他知道社妮亚什卡是爱他的，至于其余的一切，包括老太婆在内，叫他们统统见鬼去吧。

第二天早晨他又来了，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问候过，就坐在窗边，注视着杜妮亚什卡的每一个动作。

&ldo;你来得够勤啊……&rdo;伊莉妮奇娜随口说，也不理睬米什卡的问候。

杜妮亚什卡脸涨得排红，目光炯炯地看了母亲一眼，就低下头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米什卡苦笑一声，回答说：&ldo;我不是来看望你的，伊莉妮奇娜大婶儿，你用不着生气。&rdo;

&ldo;最好你能把到我们家来的道儿全忘了。&rdo;

&ldo;那我上哪儿去呢？&rdo;米什卡神色严肃起来，问。&ldo;由于你们的亲戚米特里的恩典，全家就剩下我光棍一人啦，就像独眼龙的一只眼睛，叫我像狼一样呆在空屋子里，我蹲不住。大婶子，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反正我是要到你们家来的，&rdo;他说完了话，大叉开两腿，坐得更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