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顾迎秋有些惊讶的发现唐凄等在他门外,一夜过去,这小子的眼神不太一样了,不知怎么地,顾迎秋觉得那眼神有些熟悉……。
「这小子真有趣,打不怕的!剑都是他的了,还缠着顾迎秋比试!」尉迟冬隐摇摇头,不知该好气还是好笑,一大早扰人清梦嘛!
「他……挺像戚夏欢,尤其是他老输给掩哥时的模样……。」虞明彦淡淡笑着。
戚夏欢清醒过几回,然后立刻又昏死过去,虽然顾迎秋也花了好长一段日子才爬得起来,但众人对戚夏欢总是多有期待,老天不是特别宠爱这人?常常有些意想不到的好事发生?
「顾迎秋还真沉得住气,戚夏欢这样不死不活的,他还有心情陪小七练剑?」唐隆月看着正斗在一块儿的顾迎秋和唐凄,心底其实很为唐凄开心,比起听涛子,顾迎秋这人才是数一数二的用剑高手。
「不觉得他有点像交待后事?两柄剑都送给唐凄了!」尉迟冬隐回答,虽然他看不惯顾迎秋满手血腥,但走到今天这一步棋,他不禁很同情对方,一心三思想救醒的人,有可能会一剑杀死自己,这滋味,并不好受。
「人醒了,你们可以见他了!」
房里仍有些昏暗,戚夏欢闭着眼靠在床头休息,药香弥漫,熏得他差不多又快昏过去,房门让人小心推开,戚夏欢知道走进来的是个女人,听那轻轻柔柔的脚步声,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
「戚夏欢,你好一点了吗?」温柔轻盈的低声叫唤,有种苏苏麻麻的感觉在心里直窜,戚夏欢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双明亮中满溢着关心的美眸,一张漂亮得他找不出话来形容的脸蛋,那人盯着他半晌,见他不回答显得有些焦急,戚夏欢点点头,回给她一个略显病容但依旧俊朗英伟的笑脸。
「别聊太久,他还是多休息,少开口!」秋之桦端了一碗药靠近,一嗅着那气味,戚夏欢一张俊脸当场垮了下来,虞明彦不由得感到一阵好笑,还是那个怕喝苦药的戚夏欢啊!
「我不阻碍你休息了。」虞明彦伸手将戚夏欢散乱的白发塞到他耳后,再瞧两眼后便转身离开。是尉迟冬隐要她先进来试探,看戚夏欢那黑白分明的大眼清澈无垢,半点也没有走火入魔的样子,也许可以放心的让顾迎秋进来。看着虞明彦离开,戚夏欢招招手,凑近秋之桦。
「刚刚那个大美人是谁?」一句话,问得门外三个人当场僵立。
「戚夏欢,……他什么也不记得了?」虞明彦吃惊。
「脑子坏了有什么好稀奇的?他老早就走火入魔得啥都不记得,又不是救醒后才这样!」秋之桦没好气,这群人该不会是想怪她没将人医好吧?早在十六年前,戚夏欢就已经疯得连安映春都不认得了,怎么还会傻兮兮的相信,醒过来的会是活蹦乱跳又正正经经的戚夏欢?
顾迎秋咬着牙,盯着秋之桦半晌不说话,最后终于承受不住的掠出屋外,虞明彦心思敏捷的连忙跟上。
「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出来寻死……。」顾迎秋望着满山满谷的曼陀罗花,突然有个念头想一把火将它们全烧光。
「我只是受不了自己的没出息,刚刚竟然差点脱口而出……人活着就好……。」顾迎秋苦笑,虞明彦放下心来,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又没说他一辈子都想不起来了。
「说起来真好笑,我千盼万盼,就希望他能不记得我们之间的血海深仇,结果真的发生了,我却开心不起来。」顾迎秋喃喃自语,分不出他是伤心还是无奈,眼神却仍是那么坚定,虞明彦打从心底佩服着这个男人的硬气,不禁笑眯眼。
「记忆虽然消失了,也许,你们之间的爱情依然存在……。」
老天爷真是有趣,像是怕人不知他对戚夏欢特别偏心似让他好得奇快,从清醒到下床走动,他前后也不过花去了十来天。一旦可以离开房间,他便整个人闲不住的东走西逛,很快就和唐漠、温开那几个小一辈的打成一片,脑子坏了,少了点什么、忘了点什么,他根本不当自己是长辈。
「白发小七啊!我告诉你喔!你不知道啊……。」唐果整个人黏在戚夏欢身旁叽叽喳喳,他和唐凄极像,可是个性比唐凄好玩多了,唐果不缠他缠谁?
「果果,戚……戚前辈需要休息的……。」尉迟娉婷俏脸微红的坐在另一边,她其实不太敢向着戚夏欢说话,让他盯着看,双颊就会不由自主的发烫。
「戚夏欢巴不得你们缠着他,这样就不用回去喝那苦得要命的良药了。」虞明彦笑眯眼的替他倒着热茶,酒,暂时是不能让他喝了。戚夏欢虽然脑子坏了,少掉以前‐的记忆,可是个性仍在,依着本能行事,天生的就受女孩子欢迎。
只是他这头开心的嘀嘀咕咕闲话家常,那头就有两个当爹的浑身不自在,自己的宝贝女儿去缠着一个年纪看起来不大,不过辈分和自己相当的男人,脸色是怎么看怎么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