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也不。
她本来就精于观察,推断能力更是不错,通过这一日一夜的相处,早已能大概猜到些什么,所以她并不觉得意外。
甚至本就想到会是这般结果,所以她才会想要提起这么一个要求。
因为……
她必须要看到这张脸,才能确定,接下来的话也才继续得下去。
“虽不清楚二十年前发生过什么,让一个本该名满江湖的女子从此籍籍无名,但我观任夫人是真的很平静。”
没了黑纱,便能清楚的瞧见任夫人的眼神。
那一双眼神很是柔和,显得整个人也似十分平静,她的声音也同样的淡然平静,她点点头道,“姑娘说的不错。”
“这二十年,本就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失了绝色的容貌这种事情,不论如何也不能称得上是好事,然而世间的事情又怎能单以好坏论之?
所以任夫人这般说,楚留香与娑娜均能理解。
这其中又是一个故事,待得叶淑贞讲完自己被石观音毁容,以及之后与任慈的一翻纠葛之后,已是午时。
日头渐烈。
叶淑贞的眼波却是越发的柔和宁静,说起任慈来,便显得比平时更亮,然而故事再长,也终有结束的时候。
娑娜知道必须还得说些什么。
于是她动笔写道:“二十余年前,任夫人是一种生活,这二十年又是另一种,那后来的二十年,又为何不能换一种?”
叶淑贞似乎怔了一怔。
二十余年前的那件事情,当真不是一个好的开始,然而似她现在的心境,却早已可以更加平静的接受,并且回忆。
但在当时……
虽说有了三个月的缓冲期,也早已知晓容貌不及性命重要,取舍决定亦是由自己做出的,然而真当到了那时候,还是不能那般平静的接受的。
“若是当年那个女人给我的不是选择,想必那样的事情不论是如何发生的,我都会接受不了去寻死。”任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接着道:“然而事实上不是,所以当时即便再不想接受,再不想见人,甚至有时候觉得当真不如那么死了,然而却从未真的想过去寻死。”
“现在却不同。”
“我知道你是想说人这一辈子本就处在不变变化的生活之中,但这一次却并不是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变化,只不过是自己不想……”
叶淑贞说:“我想下去陪他。”
她这一翻话说完,娑娜便已明白,今日她所准备的说词,至今为止想到的办法,已全部失了作用。
所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人已经一个闪现出现在任夫人身边,阻了其往悬崖而去的路,再之后,她望向还干站在那里的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