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直到昨日,他的光脑终端才收到了一封邮件,署名为“琉”。
&esp;&esp;邮件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来见我。
&esp;&esp;哪怕不看字迹,不看往常通信的习惯,白翳也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那是陛下。
&esp;&esp;白翳不了解在他们通信中断期间发生了什么,陛下发来的三个字令他从中看不出什么情绪,许是急迫,也许是疏离。毕竟无论在什么时代背景之下,君心都是难测的,需要谨慎应对。
&esp;&esp;宫侍引他来到的宫殿格外华丽,外观装饰着浮雕和璀璨的宝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esp;&esp;而进入内殿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明亮的大厅,天花板悬挂着水晶吊灯,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墙壁上挂着名贵画作。若说是牢笼,那也是最华贵精美的。
&esp;&esp;随着宫侍们规规矩矩地退下,在这偌大的空间内,只剩下了白翳一人。
&esp;&esp;不知名味道的熏料香雾微微萦绕四周,精神和思绪似乎都会被温和而舒适地浸染,连带着无生命的陈设都有了更大的吸引力。
&esp;&esp;白翳微微偏头,视线落在被放于最显眼位置的那副画作上。
&esp;&esp;是一个端坐在宝座上的高贵剪影,繁复的礼服层叠垂落,也似跪伏在其脚边,献上心中虔诚与热忱,再其下是步步高阶,和两侧满是敬仰神情的臣民
&esp;&esp;而画作旁边墙壁的同一高度上,挂置着国王的权杖。
&esp;&esp;惟王与后,可作并肩。
&esp;&esp;白翳几乎是在瞬间就想起了一个名字:芙微斯诺。
&esp;&esp;他移动轮椅朝之靠近些许,试图去看清画名,后方却在此时响起了一道声音,语调毫无起伏。
&esp;&esp;“致王后,我的得意之作。”
&esp;&esp;白翳停顿一瞬,已然意识到来者是谁,回身时先规矩地行了礼,这才抬眸看向这位陛下。
&esp;&esp;对方与白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避免了近时相对下伴随的俯视,身上的衣着是那种与身份完全不合的简单,黑发黑曈,阴影为轮廓镶边,整个人在这片富丽堂皇中竟是显得遥远而单薄,就像白翳在原来世界中所看过的旧时黑白照片,叫人看不真切。
&esp;&esp;仅停顿几瞬,他走近抬手,屈尊为白翳推轮椅。
&esp;&esp;毫不勉强,甚至可称是熟稔。
&esp;&esp;他不太像国王,却又真真切切是国王,而不是单只是诸多笔墨信件上的“琉”,白翳想。
&esp;&esp;—
&esp;&esp;在另一边,不过是短短时间,主教代言鱼洮溯的字汇量大大增加,他运用得也越来越熟练。
&esp;&esp;诸如“笨”、“废”、“滚”、“颠”这些字,他已经能够在相应的语境中脱口而出,尽管他本鱼不论在说哪个字时都维持着绅士有礼的姿态,这场面看起来相当违和且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