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的一晚,我梦到谢南枝。
我梦到他是我的同桌,他教我一道物理题,或者问我借一杆笔。
最后,我考试要抄他卷子,他不给我看。
我大声喊他:谢南枝,你个没良心的!
我就醒了,醒来却发现,
事实上,我和他连一天同桌都没有做过。
向明茂出院和向太太回了老家,向太太还是百依百顺,向明茂依然是个被惯坏的老白脸,似乎住院的事情并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变化,但我相信他们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两个人这样过一辈子。
临走的那天是大年三十,都是全家团聚的时刻,彦小明出国,苏眉回老家。
陈山一的父母听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他是祖父一手养大。
他说自己是孤家寡人,医院又要值班去不了外地,正好送我。
因为是国际航班,提前一早就到了,托上次去日本的福,我对行程也驾轻就熟,托运了行李,一看还有很多时间。
回头问陈山一:“学长,你不是下午才有班,我请你吃个饭吧。”
机场的咖啡店。
老朋友的好处是,不用客气寒暄,可以口没遮拦。
我吃着十块的水准要价却要一百的面条,问:“学长,其实这些年你都没有怎么变啊,对了,我记得听说你有女朋友的啊。”
他吃着黑胶牛柳饭,一不小心碰翻了杯子,水差点洒到我衣服。
他赶紧跳起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拿了餐巾纸:“没关系,大多事啊,吃饭吃饭。
他收拾好残局,答我:“有的啊,可你都说了,跟我在一起又不能出国,我又没有时间照顾她,家里条件还这样……”
我赶紧打断他:“别啊,别这么想,你其实挺好的。”
他推了推黑框眼镜,笑笑:“谢谢,其实你也没怎么变。”
“真的?”我很开心,“你是说我年轻?”
他笑:“我还记得当年你跑八百米,老是不及格!”
我拿筷子比划:“你怎么就记得这个!我告诉你,我现在跑得可快了!”
他把吃完的碟子放在一边:“嗯,和我说说你要去美国找的人吧。”
他绝对不是长得帅的人,眼睛不大,鼻子不挺,带黑框眼镜,年轻是个好学生的样子,现在是好好先生的样子。
和谢南枝的逼人气场完全不同,他这样问我,我就毫无保留的把和谢南枝的事情告诉他。
他听完后,叹了口气和我分析:“你连他都不确定是不在那里,你这么去找他,是不是太冲动了?”
我看看都买好的机票:“我不知道,不能想太多,我去了不一定后悔,我不去却一定后悔。”
他不再说话。
送我入关的时候,陈山一喊住我。
“向暖,你回来的时候我来接你还在这等你,如果到时你是一个人回来,我们在一起吧。”
他看着我如是说。
难道学长暗恋我?
不是吧,真没看出来,什么时候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