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孺人眉梢微微动了一下,薛雯说这话的意思是她有能力说服李相。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梁孺人本来是不想来薛家的,因为她瞧不上柳氏。
柳氏来家里做客的时候很拘谨,虽然挑不出大毛病,可也不怎么爱说话。
你问她什么,她回答什么,不问她就干坐着,连茶水都不喝一口,简直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
可沈编修却非要让她来,还要让她把画给薛雯看。
梁孺人开始根本弄不明白沈编修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现在她听到薛雯的话,终于明白。
在这个家里能做主的人,其实是这个丫头。
这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在别人家根本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可偏偏薛家就是个孩子当家。
梁孺人认真起来,严肃道,“这幅画是我家老爷花了二十两银子,从廖夫人手里买的。”
薛雯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可能是因为廖夫人觉得这幅画很幼稚,不会值很多钱,所以就贱卖了。
也难为沈编修能打听到自己的喜好,用这么大的力气搜罗这幅画。
对别人来说,这幅画不值钱,可对自己来说,这幅画是无价的。
薛雯收起那幅画对梁孺人说,“您先回去等着,最迟明天晚上我给您准信儿。”
梁孺人很高兴,但是她发现薛雯的脸上满是悲伤,忍不住问,“能告诉我,你们跟李家是什么关系吗?”
薛雯抬起头冷冰冰的回答,“我爹救过李相孙子的命。”
哦……
原来如此!
梁孺人终于解开心中的迷团,心满意足的回去。
说曹操,曹操到,李相的孙子坐着马车来了。
李冉给薛雯送来一些庄子刚收的萝卜白菜。
薛雯看着人把东西搬到厨房,皱着眉头说,“送这么多来做什么,我跟娘也吃不完。”
“吃不完就拿去送人,也不值几个钱。”
李冉见薛雯手里还拿着一幅画,忍不住问,“又有新作了?”
“不是,这是方爷爷以前画的,被沈编修买下托我打点关系的。”
薛雯抬头看着李冉说,“正好,你来了,帮我想个法子,让你爷爷见见他。”
李冉眉头微皱,“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这种事情都敢招揽?”
“别的也算了,这幅画是我见到方爷爷那天画给他的,他却仿了一幅我的,我画的那幅被他带走了,他画的这幅,我一定得留下。”
薛雯严肃的说,“我只求你这一回,以后再不为难你,如何?”
李冉揉揉鼻子道,“让爷爷见他倒不难办,就怕他想下去做主考。”
“每到科考的时节这种求告就多不胜数,这样吧,我偷一张爷爷的名贴出来,让他拿着名帖直接去找礼部侍郎赵大人,不然就算爷爷见了他,也还是要找赵大人疏通的。”
薛雯很感激,“算了,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你偷他的名帖做这样的事情,肯定又要揍你。”
“你关心我?”
李冉飘飘然的搓着手。
薛雯瞪了他一眼,把他撵出大门说,“以后别再来了,让人瞧见会说闲话。”
李冉心里被猫挠似的,薛雯的一颦一笑都这么可爱。
他呵呵笑着,“你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
李冉没有直接回家,他转头去了沈编修家,带着沈编修直接去礼部侍郎家投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