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确是一个女人,她穿着与叶司辰同款的白衣,留着与叶司辰同样的发式,一张绝美的脸上挂着清冷的气息,面无表情地看着救了她的蓝钰瑶,眼中满是冷漠。
&ldo;你……你是谁?&rdo;蓝钰瑶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那人却不回答,身体虽然虚弱,却盯紧着蓝钰瑶,咄咄地道:&ldo;仙剑为何会在你的手上?你与叶司辰又是什么关系?&rdo;
蓝钰瑶放开她,突然明白了。她定是戾海其余八个弟子之一,只是为何会是她来?叶司辰呢?
&ldo;司辰为什么没来?&rdo;
那女子打量一下蓝钰瑶,冷笑一声,&ldo;他这几次出来,没有办好一件事,你当老仙还会继续相信他么?&rdo;
蓝钰瑶心中一紧,正想询问叶司辰会不会遭受惩罚,忽见那女子左脸上有一条细细的疤痕,从颊边延至耳后,虽只呈淡淡粉色,在那女子白晰的脸上还是显得格外清楚。那女子察觉到蓝钰瑶的目光,将头一偏,用头发掩住疤痕,冷笑道:&ldo;原来叶司辰没将仙剑带回,却是将它给了你,让老仙空等数年,真是其心可诛!&rdo;
蓝钰瑶至今不懂叶司辰为何要将仙剑留下,今日听这女子所言,这竟是天大的过错,心中疑虑更深。
&ldo;蓝师妹……&rdo;
耳边响起一个微颤的声音,回过头去,是行自在。他已落到地上,脸上神情难以用语言形容,似震惊,又似悲哀。
&ldo;这把剑……为何会在你的手上?&rdo;
蓝钰瑶深深吸了口气,苦笑了一声,&ldo;我不知道。&rdo;她不知道,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过是想成仙而已,所有人都想成仙,为什么独独是她……出手毁了天道宗。
或许她可以安慰自己这并不是她的错,她也可以怨恨叶司辰为什么要将他的任务推给自己,甚至可以牵怒于夙玉,怪他为何不一早将事实说清,可是……就算她这么做了,难道就能掩盖自己心中的愧意与悔恨么?
不能,她绝不能原谅自己。她宁可与师傅师兄一起死了,也不愿知道他们丧命于自己拔出的仙剑之下。
又笑了一声,蓝钰瑶的心中已没有疼痛,或者说……痛极过后,便是麻木。
抬头看了看空中的仙剑与浑元镜,那一蓝一红两道光束看似极快,可至今尚未交锋。&ldo;快走罢。&rdo;蓝钰瑶重重的喘息一声,&ldo;如果它们撞上,威力定不小于六年前的那次。&rdo;
行自在脸色大变,抬头盯着那柄浑元镜,又急又怒,十分不舍,指着蓝钰瑶道:&ldo;你、你、你好!&rdo;
蓝钰瑶垂下头去,不敢看行自在脸上的愤慨之色。回手指着仍然瘫在地上的女子,低声道:&ldo;也带她走罢,就算她口出狂言,整件事情也与她无关,当初在天道宗……是我拔出了那把剑。&rdo;
&ldo;什么?&rdo;行自在脸色突地煞白,连连点头,&ldo;难怪,难怪,难怪你能活下来。那夙师弟呢?是他与你一起么?而后他才另投戾海门下?&rdo;
蓝钰瑶的身子晃了晃,&ldo;不、不是他……&rdo;
行自在周身颤抖不已,发挥眦裂地大吼道:&ldo;你为何要这么做?是天道宗对不起你?还是你师傅待你不善?非要全宗尽毁才可罢休?&rdo;
蓝钰瑶死咬着下唇,直至口中尝到一丝甜腥,唇上却不觉疼痛。
师傅……是的,再多理由也换不回那个摸着自己头顶安慰自己的师傅,那个以自己为傲的师傅,那个会偷偷将好处留给自己的师傅。
&ldo;你们快些走罢。&rdo;蓝钰瑶抬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在行自在面前,流泪都会让她觉得是对天道宗的一种侮辱,她没资格。
一旁的修真虽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看出空中这两件遥遥相望的东西不太好惹,早已有人有流星过夜般驱剑而去。此刻生命的可贵早已超越了所谓真相的重要性,没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众人乱成一团,灵剑宗的弟子也人心惶惶,宗政英环顾自周,又看看头顶的两件仙器,突然狂笑出声。笑声沧凉悲愤,惹得旁人一阵心酸。
当然,现在也没人有时间去同情他了。
眼见那两道对抗光芒越来越近,行自在最后看了蓝钰瑶一眼,上前拎起那个白衣女子,招呼同宗之人离开此处。
&ldo;行宗主!&rdo;蓝钰瑶终是没能忍住,大声道:&ldo;见到夙玉,告诉他,我不恨他,就算没有七彩琉璃,我也不恨他!&rdo;
&ldo;你……&rdo;行自在见蓝钰瑶如此,有些于心不忍,眼角瞄到宗政英御起青木不声不响的朝蓝钰瑶急she而去。
行自在想也没想,将手中女子当成武器迎着青木扔了过去。那女子惊呼一声,强力出手抵挡,可发出的微弱结界并没使青木有一丝停顿,眼看那女子就要成了蓝钰瑶的替死鬼,蓝钰瑶右掌急抬,发力一收,一股肉眼可见的七彩霞光硬是将那女子拽到蓝钰瑶身边,就势一转,与蓝钰瑶一起避开青木的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