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珠惊恐之余看清楚了面前的人是谁,那颗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小心脏总算是回来了。
她用力咽了咽口水,胸腔之中那股恐怖的悸动感还没褪下去,大睁着一双眼,委实是吓得够呛。
“陛下,您能不能不要把灯对着脸。”
屋子里黑,就男人手里那盏灯有光色。郝府的蜡烛小,又细,那灯色也不亮,如今似要烧完了,那光色就更加暗了。
陆棠桦把那灯往自己脸前一怼,黑的黑,白的白,真真是要将人吓出心脏病来。
真要吓死了,这大晚上的,都没人给她收尸!
“陛下,您怎么过来了?”苏念珠下意识用被子盖住自己。
男人轻咳一声,将灯往下放了放,一副“你这个女人就是麻烦”的表情道:“要不是你突然叫,我怎么会进来。”
苏念珠如果没记错的话,陆棠桦住的地方可跟她差了好几间屋子。敢情刚才那鬼影子就是这男人的,莫不是故意出来吓自己的?
好吧,人家一个皇帝应该没这么闲。
“没事,做噩梦了。”苏念珠伸手揉了揉额头,“陛下您可以出去了。”
小娘子的语气咻然冷淡下来,盖上被子转头就睡了。
陆棠桦站在那里,拎着小灯笼,不尴不尬的。
突然,男人拎在手里的灯灭了,屋内瞬时陷入一片黑暗。
房门没关,有风入,呼啸席卷着冬日里带着寒霜的空气。苏念珠不自禁缩紧了,万分烦闷的想着自己刚刚捂出来的一点热气又没了。
她正想让陆棠桦滚蛋,却不防身后幽幽传来一道声音,“灯灭了,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茅房?”
苏念珠:……原来是有人怕黑不敢去上茅厕。
苏念珠原本的一腔怒火在男人的这句话下突然消散无踪,甚至觉得有点被逗笑了。
今天又是觉得这只哈士奇有点可爱的一天。
虽然如此,但依旧不能洗脱这只哈士奇诓骗她的事实。
“行啊,走吧。”
苏念珠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大好人。
她掀开被褥,穿上袄裙,披上斗篷,一遍打着哈欠,一边朝陆棠桦的方向招了招手。
陆棠桦想,这个女人真是大胆,也就她敢对着他一个皇帝呼来喝去的乱招手了!
男人提着手里的琉璃绣球灯,乖乖跟在她后面。
郝府确实是挺穷,连外头的房廊上都没挂灯笼。这一路过去,真是只能凭着还没化开的雪充当引路之灯。
也幸好,雪够亮。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原本随在她身后的陆棠桦突然走到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