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唐副堂主。&rdo;无双堂那方的秦孟先嘿嘿一笑,高声说:&ldo;今儿个是神兵晚宴,明日才是开打之日,你要抢个头香想来没人会有意见,但是否先通报李帮主一声,毕竟他方才已经替这事儿做出定夺了不是?&rdo;
唐彪一咬牙,气得口齿发颤,他和秦孟先向来不合,此时在千桌宾客之间受此奇耻大辱,又让死对头出言调侃,可真是要脑袋冲血了。
唐经虎出声压阵:&ldo;彪儿,李帮主既已裁决此事,你便无须多言,有甚么话要讲,什么事要干,明儿个一次解决吧。&rdo;
唐经虎说完,起身离席,可带去了一大半的豹子堂帮众。唐彪自然也不肯再留在这儿受人讪笑,他颜面尽失,连手下都不想带了,匆匆离开。
大伙儿吃饱喝足了,也纷纷起身,有些仍留在这儿闲聊谈天,有些便去外头赏月透气,四处游赏这大扬府上美景。宾客当中,那些欲参加神兵大赛会的铸剑师父们,更是个个提心谨慎,早早返回工房或是住宿房舍,做起准备。
卫长青、卫开来两支卫家剑庄分别自两旁侧门离去,不说一句话,连眼神都没交会过。
樊军伸了个懒腰,也跟著离席下楼,大步迈出主厅,来到外头的庭院,尽管宴厅之上已然是大鱼大肉、好酒好菜,此时庭院上仍摆著流水席桌,桌上有上好美酒和精致点心。樊军拎著一瓶酒,默默饮著,目光一直没有自前头的唐彪身上离开。
唐彪受了屈辱,心中愤恨难平,却又不好发作,只带了几个亲信手下,在一处小庭内自顾自地喝著闷酒。
樊军远远地倚在一株树下,自个独饮,突地被人拍了一下,转头见是卫靖,便问:&ldo;你不是回房休息了,怎地又跑出来,你不穿杂役的制服了吗?&rdo;
&ldo;我不干了,明儿个就要开打了,公孙遥也来了,随时会有动作,再做杂役可不好行事。&rdo;卫靖此时已换下杂役衣服,背上还背著个小包袱,他俩重要的行囊和钱都寄放在云来楼,小包袱里只有几件换洗衣物,卫靖留了一封书信在宿舍房里,信上写著「他妈的老子不干了&rdo;几个字。
&ldo;那公孙遥现下在哪?&rdo;樊军咕噜噜地饮酒,望著天上明月。
&ldo;来啦,可他现下在主厅中的贵宾房舍之中,那儿一堆同学,人人都认得我,我可不敢过去。&rdo;卫靖摊了摊手。
&ldo;那你怎么帮他?&rdo;
&ldo;只能等明天大会,见机行事,听天由命啦。&rdo;卫靖无奈地说,突而又问:&ldo;唐彪呢?你有见他上了哪儿吗?&rdo;
樊军指指树后,唐彪便在甚远处一座小庭里喝酒。两个女奴仆端著酒菜上去,唐彪还顺手在那两个女仆屁股上捏了一把,她俩吓得扔下盘子便跑,唐彪使了个眼色,两个随从竟奔去追赶,将那个跑得慢的,又押了回来。
&ldo;我操!这家伙死性不改,我忍不住了,去打他吧。&rdo;卫靖恨得咬牙切齿,握拳捶树。
&ldo;等我喝完这壶酒。&rdo;樊军淡淡地说。
那让唐彪手下押回去的女仆,不知又从哪儿奔了回来,提著一壶酒,低著头哀求:&ldo;唐彪大爷,咱不小心打翻了酒菜,小的替您补上,您放了姊姊吧。还有,人多说喝酒伤身,您喝这么多酒,身子会不会虚弱呀?&rdo;
&ldo;哈!你这丫头可真多事呐。&rdo;唐彪手下押著那抓回来的女仆,正欲扒她衣服,但见这年纪较小的女仆竟返回上酒,且还说这些话,倒也觉得有趣。
&ldo;虚弱?&rdo;唐彪哈哈一笑,抢过那壶酒,咕噜噜地一口喝干,贼兮兮地瞧著那头低低的小女仆,调戏说著:&ldo;小妹妹,哥哥我身子如何,你陪陪我便知道了……&rdo;
卫靖远远地偷瞧,听不见他们说话,只见到唐彪比手划脚地不知在吹嘘些什么,两个手下不时点头附和。
唐彪突而静默了半晌,拍拍肚子,揉揉脑袋,自个离席,往茅厕方向走去。
两个手下互视一眼,贼嘻嘻地笑,一人抓了一个女仆,猥琐地说:&ldo;咱们先替彪哥验验,哈!&rdo;
&ldo;可恶至极!&rdo;卫靖远远见了,再也按捺不住,身形蹲低,左弯右拐往那小庭赶去,就要救人。
樊军仰高颈子,干去壶中余酒,将壶一抛,转向走去,走的是唐彪去的那方向。
卫靖藉著一丛丛小树、假山大石的掩护,渐渐逼近那小庭,仔细一瞧,但见小庭空空如也,唐彪两个手下和那两个女仆都不知上哪儿去了。
卫靖正觉得奇怪,在小庭中左顾右盼一阵,远远地瞧见唐彪进了茅厕,樊军在后头跟著。他也赶紧翻身跃出小庭,快步奔去,追上樊军。
两人到了茅厕之外,那茅厕甚大,里头隔成数小间,两人在门外静候,往里头偷瞧,只见唐彪醉得东倒西歪,忙了半天连裤子都解不开,还不停揉著太阳穴,仿佛要晕一般。
&ldo;彪哥,瞧是谁来了!&rdo;卫靖见唐彪那晕醉模样,当先抢入,拍了他后肩,待他回头,便是一拳打去,正中唐彪鼻梁。唐彪一惊,还瞧不清楚是谁,本能地动起手来,但只觉得天旋地转,使不上力,推拨半晌,将卫靖推开,要往外头逃,却见门口拦了个高大汉子,是樊军。
唐彪大骇,抖擞精神摆出架势,樊军早已等著他来,一拳钩上,将唐彪轰得腾起,摔坐在水桶之中。唐彪下巴给击碎,满口是血地挣出,和樊军对上数招,此时他晕醉茫然,全然不是对手,让卫靖和樊军揪著痛打一顿,脑袋撞在墙上已然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