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小子梁声,他知道这三年来,系里有人总这么背地里叫他。
大伙都觉得他一个寒门子弟,哪怕现在在大学里学习再好,学术上的趁机再优秀,往后出了校门也混不出什么太大的名堂。
可说实在的,一开始他也并没有故意去撇清和关系,或者想用这样幼稚的方式来证明自己能够在没有他哥的情况下过得很好。
他没有什么这样那样的青春期才会产生的叛逆情绪,也并没有觉得财富,金钱这些东西有任何不好的地方。
他只是觉得,在经历过某些足以一辈子被铭记的苦日子后,自己该更头脑清醒,或者说用一种更正确的心态地去看待财富和出身于自己人生中带来的影响。
毕竟,他哥的钱也不是风随随便便刮来的。
他还记得在y市那些年,他们俩一顿饭都吃不了三块五块的日子。
看不起病,上不起学,两个人穷的只能在电话中抱头大哭,还要被人成天欺负看不起人的日子那都仿佛还在眼前的。
本质上,他没有任何资格去挥霍,炫耀或是把这一切胡乱花费在一些眼前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
况且,这世上大把的真心,从不需要刻意去收买,无论是穷小子梁声还是另一个身份下的梁声,那都是他自己的其中一面,本身也不存在任何冲突。
因为这个固执的想法,大学三年来,梁声这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在大学里隐姓埋名的求学。
他哥起初似乎想参与些什么,但后来看他明显就是有自己的主意,就也什么都不发表意见,只偶尔顺道来首都有事公干的时候,才想办法来找他了。
这么多年了,他俩之间总有种奇怪的默契。
仿佛什么都不需要说,也和共同拥有着一个灵魂似的莫名很懂彼此。
而当下陷入某种回忆的梁声这边低头正望着一旁白腊梅树下,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的校门出神。
那头终于打完电话的他哥也刚好回来了,只是见自家推着自行车梁声同学不仅没等自己就吃完买单出来,衣袖子上还脏了一大块,他哥顿时也觉得奇了怪了。
&ldo;哟,你衣服这是怎么了?&rdo;
&ldo;……&rdo;
&ldo;吃完了?怎么买了单不在店里等我?等着急了?老毛这人真是,尽挑这种时候找我,还是之前那个轮船的事,搞不好明天早上又得离开首都了,这次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处理……&rdo;
一脸状况外的走过来的梁大老板单手插着兜问出这些话时,显然并不知道先前才发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