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真故作诧异:“嫌脏?”
“造化就是造化,没有干净和脏的区别。”
谢玄衣当然不是嫌脏,而是怕钰真从中作祟。
谢玄衣面无表情道:“如果是青鲤赠我的,我自然会收下。可我没猜错的话,这一战结束,她应当也会‘归去’。”
他刻意避开了某个不吉利的词。
但……
这就是谢玄衣想要表达的意思。
钰真费了天大力气,布下了大月国这场局,他要做压倒亓帝的最后一根稻草,可为了保证造化通吃,必定要让双方两败俱伤,这一战结束,大月国彻底寂灭,方圆百里只有他一个“赢家”。
钰真感慨道:“看来某人虽然嘴上说着不怕死……但其实还是怕的。”
谢玄衣冷笑道:“好不容易从北海捡回了一条命,陌生人给的‘造化’,我怎敢随便去吃?”
“也是。”
钰真叹息道:“苟活者,造化不吃也罢,吃了反而死得更快。”
“……”
谢玄衣没把这句讥讽之言放在心上。
嗡!
他眉心金芒闪耀。
沉疴缓缓浮现而出。
“所以你还是想试一试?”
钰真没有回头,也听到了这道剑鸣之声。
他盘膝坐在沙尘之中,半个身子都陷入沙地之中。
此刻,道主的神念大多落在那尊纯白圣人之上。
圣人法相被削去,化为百万白纸,纷纷扬扬洒落天穹,要将整座大月国包覆起来。
谢玄衣站在钰真背后,面无表情注视着这個白袍道士。
只要一念落下,这把飞剑就会斩落——
他知道。
这是钰真最“脆弱”的时刻。
若想炼化这座大月国,就必须分出心力。
白纸洞天的道则正通过法相之力,掠向这属于亓帝的古国……钰真已经做好了“接管”整座秘境的准备。
“虽然我知道,我杀不了你。”
谢玄衣轻声道:“但我还是不希望,你熔炼这大月国……如此顺利。”
话音落地。
飞剑斩下。
“嘶啦!”
这缕金芒刺破黄沙帘幕,刺破翻飞道袍,就这么毫无阻拦地刺入了钰真血肉之中。
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
“嗯?”
谢玄衣有些困惑,他不解地看着眼前道主,这家伙竟然“狂妄”地撤去了护体罡气……这是赌自己不会出剑?
沉疴钉入钰真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