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程吓了一跳:“这么严重?那你怎么还在娱乐圈啊?”
江望帆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拍了拍床铺:“小同志你不行啊,亏你还大学生呢怎么那么迷信?共产主义接班人懂吗?”
“我以为圈内都是宁可信其有。”周程没顾上去想他怎么忽然突破个人距离,仿佛这样才是理所当然,“你什么都没信么?那当初为什么改名?”
他的曾用名江帆堂堂正正百度百科上挂着,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想重新开始——好吧,确实去算过,不是乌鸦嘴那个,那个我让他趁早滚蛋了。其实乌鸦嘴说的只是个模糊概念而已,姻缘难成,娱乐圈谁姻缘容易过?工作不稳定交际圈子又小,哪来的时间找对象谈恋爱。不小心就祸及子孙更是废话,这句对谁说都合适。至于波折不断……从我十年前决心艺考开始,我就知道自己会波折不断了。”
“所以你问我有没有后悔,我只能说,谁都有后悔的时候,但要是重来我还会这么选,因为那会的我最想要的就是这个东西。”
周程若有所思:“我现在想要的也是这个东西。”
江望帆笑起来:“那你就忍一忍吧,哪有好处全占了的事儿。”
周程轻轻吐出口气:“谢谢师兄,跟你说说话我舒服多了。说实话,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没想到现在最关心我的也是你。”
“你以为的也没错。”江望帆打着哈欠躺了下来,“说实话一开始看你真的,啧,一看就不专业,还不会说人话,马屁都拍不到位。”
“我没拍马屁。”周程争辩,说着说着也顺势躺了下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哦你该不会说的看你电影长大那事吧?那也是事实啊,又不是女孩子你怎么那么敏感……”
“谁敏感了,娱乐圈年龄都是秘密你不懂吗?说我敏感我还没说你事儿逼呢,你看看咱们全组上下就你事最多……”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聊到声音渐小呼吸渐长,江望帆在最后闭上眼前,看到的是周程已经睡着的画面,脑子里最后只来得及浮现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念头“这小子没洗澡就睡觉,明天大概会疯到撞墙吧。”
难得休息,放假的演员们个个睡到日上三竿,按江望帆的想法,不说睡个一天一夜,起码要睡到下午一两点吧,毕竟前一天折腾到那么晚,不好好补足了得多伤身体。
偏偏周程这个祖宗天赋异禀,居然把六点的闹钟设成了每日固定,用的还是最刺耳的那种电话铃!这才刚闭眼没多久,还没来得及做梦呢,尖锐的闹铃就针一样扎进脑子,还附带震动,震得他脑子像埋在倒扣的铜钟里,又被人在外面狠狠撞了几锤子,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想把手机从18楼仍下去再把定闹钟的人拖出来暴打一顿。
偏偏身体累得要命,浑身瘫软使不上劲,后背涂了502胶水一样弹几下又死死贴在被褥上,意识和皮囊存在两个次元,烦躁得他快炸了。
挣扎过八百回合终于扒开眼皮,入眼的是另一张茫然迷糊的脸,正一手揉着眼睛,一手四处摸索寻找罪恶源头。
江望帆抓过被子往脸上一蒙,闷闷地嚎了一嗓子:“今天休息你设那么早的闹钟作什么死啊!”
半睡半醒间的声音还有些黏糊,却让那只摸索的手突然顿住,周程猛地弹坐起来:“江江江……”
“江你大爷。”江望帆暴躁地抓过一个枕头扔出去,“特么那么晚了难道还让我再爬回去啊?做贼呢?不就借你床睡一晚都是男人哪来那么多矫情。”
周程彻底清醒过来,总算想起昨晚是怎么个情况,愣了一会才回神找补:“我、我就是没跟人睡过一张床,有点突然。”
“神经病。”江望帆翻了个身,“大学没跟哥们儿出去玩过吗?没住过青旅吗?滚一张床有什么稀奇的。”
周程居然认真想了想:“真没有,我们一般都订双床标间。不过我很少跟朋友出去玩,他们嫌我要换隔离床单太麻烦,觉得我事多不好相处……其实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干净点,网上有很多酒店卫生情况的曝光……”
江望帆又扔了一个枕头:“闭嘴。”
周程接住,一抬手发现自己竟没穿睡衣而是套着背心就睡了,猛地想起昨晚运动完没洗澡,惨叫一声窜去了浴室。
江望帆脸朝下闷在被子里笑,恶作剧地往上拱了拱,钻进他的隔离床套蒙头大睡,反正他这床单肯定要洗,先睡了再说。
周程这一洗花了不少时间,江望帆都睡了一周回笼觉还没见他出来,昨晚喝水太多,这会儿有些蠢蠢欲动。等了一会,浴室水声还没停,听得他都有点憋不住了,只能蹭过去敲了敲门:“周程你好了没有?”
水声停了,传来周程迟疑的声音:“哥你醒了啊……那个,我进来太着急,忘、忘了拿衣服了……”
江望帆:“那你出来穿啊?”
周程听起来尴尬得快钻地缝了:“这不是……怕你突然醒来,看到……以为我性骚扰。”
江望帆从袋子里抽出浴巾扔给他:“神经病啊你!”
第20章
大概是在浴室闷太久,周程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跟蒸熟了一样,尤其是脸,红得滴血,上三层粉底都遮不住的那种。他皮肤白,不大显肌肉线条,但也看得出来肩膀练得不错,胸背初见成效,腹肌隐隐约约还没几块有待提高。对比过于鲜明,江望帆按了按自己软趴趴的皮肉,冲着他吹了个流氓哨,又差点把自己吹得憋不住尿裤子,赶紧钻进洗手间解决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