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一下慌了,直觉地否认:“不不,我没碰过她,我到那儿时……”说到此处,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脸一下变得惨白。
三七在一旁目瞪口呆:公主这是什么招数?一句话比他盘问半个时辰还管用?
“所以说你上午的确离开过染坊,去过杨青的房间。说吧,为什么说谎?”朱赢问。
那青年呆了半晌,忽然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起来,道:“我听说她身体不舒服没去做工,就趁着上茅房的机会想去看看她,没想到……当时那里一个人也没有,我怕若是说我去过那儿会被认为是杀人凶手,所以就说没去过。我真的没杀她。”
“你听说她身体不舒服,你听谁说的?”三七本想追问他怎么证明自己没杀杨青,然而朱赢的关注点却与他不一样。
“听我师弟说的。”青年擦着眼泪道。
“染坊这么忙,你却半路偷跑,谁顶你的差?”朱赢问。
“也是我师弟。”
朱赢对三七道:“去把他所在的染坊大师傅和他师弟都带过来。”
三七赶紧派人去叫。
不一会儿一个老头与一个身材较矮的男子就被带了过来。
“师傅,我问你,这两个徒弟,染布的手艺哪个好?”朱赢问那染布师傅。
染布师傅还以为朱赢又开了染坊,像前一阵子一般要分一个徒弟去别的染坊做工,便道:“回公主的话,染布是我大徒弟高俊手艺要好些,他毕竟跟我学的时间长。但我这小徒弟张三德悟性高人勤快,算是几个弟子中比较聪明的,若是要学新东西,倒是小徒弟学得快。”
“那目前高俊和张三德谁拿的工钱高?”
染布师傅愣了一下,道:“当然是高俊了,他是大弟子嘛。”
“若是高俊不在,谁能顶替他的位置。”
“目前手下几个弟子中,也只有三德有这个能力了。”
朱赢目光转向方才来时还老神在在,此刻却有些芒刺在背的张三德,对穆小峰道:“去,检查一下他的手和胳膊。”
穆小峰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手腕,一把撩起衣袖,只见胳膊上几条浅浅的红印,似被指甲抓的一般。
“是你杀了杨青。”朱赢看着张三德道。
张三德慌忙否认:“不不,我没有。”
染布师傅也懵了,看看张三德,又看看朱赢,忍不住为徒弟辩白道:“公主,三德平时与杨姑娘没什么来往啊,怎会杀她呢?”
“没什么来往?那是你没看见罢了。张三德,我问你,你既然与杨青没什么来往,她今天病了没去上工这件事,高俊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朱赢问。
张三德紧张道:“我、我无意间听旁人说的。”
“听谁说的?”
“我就是路过织布车间时无意间听到了一耳朵。”
“这么说是织布车间的女工在外面闲聊时说起此事被你听到的?”
“是……是的。”
“你说谎!”朱赢忽厉声道。
张三德惊了一跳,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巴道:“我、我说的是真的。”
“织布车间的女工是按件来算工钱的,织的越多得的越多。如今厂里接了大单子,大家都在没日没夜地赶活,连茅房都舍不得去上,会有人在外面闲话唠嗑被你听见?张三德,你不要在这里狡言抵赖,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把织布车间的女工都叫出来,你向谁打听过杨青的情况,不消片刻就能问出来。你想清楚了,到底是自己老实交代还是要我劳师动众地查出来?”
张三德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却还是咬着牙道:“我是去打听过杨姑娘,可我是为了我师兄,我没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