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画从善如流,抱着旺财悠悠点点头。
萧清流走过去对溥灵绽开笑脸,和善道:“茶楼已坐满了,两位仙僚可介意与我们拼桌?”
溥灵惊恐地瞪着萧清流俊美无双的脸,下意识就摇头道:“不。。。。。。”
但苏承羡悄悄按住她的手,抬眼对萧清流道:“二位请坐。”
目光又移到萧清流身边的少女身上,那少女抱了一只猫儿,神色慵懒,只一身月白色广袖长裙,墨染的青丝用一根碧玉簪子松松挽着,此时仿佛没睡醒的样子,睁着惺忪的眼打量着周遭。
他探测了一下那少女的修为,十分低弱还不如溥灵,稍稍放松心中冷笑一声,既然这萧清流装作一副不认识他俩的样子,那他又何必挑破呢?他倒要看看萧清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桌上有一壶白瓷清茶没人动过,萧清流给温画倒了一杯茶水道:“这惜花楼里什么都好,唯独这茶水太过寒碜,画儿,你将就着润润舌。”
溥灵听到画儿两个字,身子猛地一震颤抖着看着温画,苏承羡警告地捏了她一下,向她摇了摇头。
不会这么巧的,碧落皆知温画神君为修复真元尚未苏醒,眼前这少女修为浅显根本不可能是她。
温画端起茶杯微微呷了一口,没注意眼前这二人不对劲的神色,只将目光停留在那面云霄玉壁上。
那金芒夺目的仙灵果真是烈风!
温画垂下眼睫,尚且记得大战前夕,她与烈风在东海之滨喝酒,那夜星河万里,烈风晃着酒坛子,爽朗笑道:“神君,明日一战怕是要拼死一搏了,若烈风不幸战死,还请神君将我的灵骨葬于东海。”
沙场上不惧生死成败,温画不见伤感,只是笑笑着问他:“为何要葬在海底,那里可不见天日。”
“因为,”烈风为人一向粗犷,此刻竟微微低下了头,唇边噙了丝温柔的笑意:“那里是我的归宿。”
温画知道烈风曾有个心爱的女子,为海神之女,那海女为万民祈福,自愿化身入水,听说她的灵魂栖息的地方就在东海这片海域。
翌日,他们与魔族决战,对方竟派出了万年不见的凶兽穷奇,与穷奇血战的最后一瞬,烈风为被穷奇的犄角穿膛而过,真元尽碎,而她则用斩云一剑斩下了穷奇的头。
她带着烈风的尸身灵骨,依照他的遗愿将他葬于东海海底,希望他与那海女的灵魂相依。
可如今呢?
一千年之后,他的灵骨却在这惜花楼中被记价竞买,烈风何其凄惨,又该何其不甘!
取骨之人罪该万死!
温画清眸潋滟,神态自若,纤长的手慢调斯理地抚摸着旺财的毛,旺财却猛地哆嗦了一下,“喵”地一声尖叫了出来。
旁边端着茶杯故作镇定喝茶的溥灵,被这一声猫叫惊地杯子摔在了地上,裂成了几片。
萧清流感觉出温画周身流溢出来的那股肃杀之气,轻轻抬手将她的手握住,微微收紧。
温画抬起脸与他对视,萧清流朝她微微一笑,直到她眸中的煞气褪却,逐渐被漫不经心取代,才点了点头。
一名穿绿纹仙袍的散仙走来,手里拿着一支笔,一张碧玉圭走来,客气道:“二位仙僚,是献灵还是锻灵?”
萧清流作无知状道:“献灵如何,锻灵又如何?”
来惜花楼的不可能不知道这两件生意上的话,但这青年虽然一副亲善的模样,修为却极深沉,那散仙不敢怠慢道:
“献灵便是尊客得仙灵至宝,入惜花楼记价,待与其他尊客的灵宝交换,锻灵便是散仙之位或修为至十一重天之下的仙士,入惜花楼登载名册,由惜花楼量身锻造仙灵,至高可入得第十二重天。”
温画喝了口茶,在一旁淡淡地听着,修长莹白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身。
萧清流对那散仙道:“我们是来献灵的。”
绿纹散仙用笔在碧玉圭上记了几笔,道:“那就请尊客展示一下贵宝物的灵气了。”
萧清流在温画耳畔道:“借猫一用。”说着顺手拎着旺财的脖子扔在了地上。
旺财受惊一扑腾,摔着了脑袋,震得站都站不稳。
萧清流手里攒了个法界,旺财在法界中长高伸直变作个长了猫耳的清秀少年,那少年嗤嗤地朝萧清流张牙舞爪,周身灵气乱窜,额间隐隐有三道神气环绕。
刹那间,三楼的客人都被吸引了过来,随身的仙家兵器蠢蠢欲动。
苏承羡、溥灵脸上出现一丝惊讶与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