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云荻站在原地,看到地上那半截指,讷讷向众人解释道:&ldo;我只是想让他明白道理,并不想使他斩去手指,这事,唉‐‐&rdo;
围观的众人此时指指点点,虞云荻听到有人议论道:&ldo;看起来挺好挺善良一姑娘,却逼得乞丐剁了自己的手指……&rdo;
&ldo;最毒妇人心,乞丐命不好,遇到了蛇蝎女……&rdo;
&ldo;是啊是啊,即使是偷了钱,也不至于就需要剁手指……&rdo;
在围观众人的灼灼目光中和议论纷纷中,虞云荻有种想钻地洞藏起来的感觉,同时对那个乞丐感到深深的歉意。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话的金冠男,忽然道:&ldo;按照大越律法,偷盗被确实者,将会处以三十鞭重刑,偷盗五两银以上,被确实者,将会被派往北寒之地流放三年,偷盗十两银以上被确实者,便会处以极刑,这少年如今不过是剁了根手指,惩罚的真是太轻了,大约也是姑娘心善,不想与他计较,才放他一码。&rdo;
围观众人听到这话,顿时都不话了,其实在大越,偷盗者的确有处以重刑,甚至极刑的例,但极少数,以至于众人都忘了,偷盗亦是大罪。
如今被提醒了,自然又都觉得,刚才那乞丐,竟是幸运的,那袋银至少在十左右左右,若被官府处理的话,乞丐至少是需要流放北寒之地,一般流放的犯人别能再回到上京,便是能活着,也是极坚强的人才可以做到。
众人见没好戏看了,便渐渐地散开。
虞云荻这才上前,向那金冠男抱拳道:&ldo;谢谢兄台相助,不知可否告之尊姓大名?&rdo;
金冠男尚未答话,旁边跳出一人,尖细着嗓道:&ldo;我家公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问的。&rdo;
虞云荻见话这人面白肖瘦,虽是男,但是神情动作间颇为扭捏,顿时明白这人可能是个太监,那么这位金冠公,一定便是宫里的人了?
当下也不多纠结,只道:&ldo;既然兄台不便告之,那女就不勉强了,再次感谢兄台出手相助之恩。&rdo;
虞云荻完便要转身离开,却听那位公道:&ldo;我叫李荀。&rdo;
虞云荻哦了声,道:&ldo;女独孤解意。&rdo;
如此这般,二人便算是相识了,二人相识一笑,却又不再纠缠,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虞云荻找回了钱袋,却被打扰了兴致,只觉得眼前人来人往熙熙,却没有半个熟识面孔。想当年在徂徕山,闹元宵时也是相当热闹的,他们会跳千年前的祈月舞,也会所有人一起唱有关狼的古曲,其实虞江那时候,总会拿一把笛,站在山癫为大家吹奏优美的笛曲。
那是虞云荻唯一觉得虞江还比较可爱的时候。
如今,这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她独自生活在陌生的地方,走在陌生的人群中,心中充满失落与伤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个女婢模样的人来到她的面前,&ldo;独孤姑娘,我家姐请您去码头竞技场。&rdo;
&ldo;你家姐是谁?&rdo;虞云荻问道。
&ldo;我家姐就是福星姑娘。&rdo;婢答。
虞云荻点点头,心想这福星姑娘不知道又要玩什么把戏了,还有竞技场又是个什么东东?
&ldo;请带路。&rdo;她道。
大约半柱香后,她随着婢女到了一处人声鼎沸的地方,却正是上京最大的码头,此时码头边停满了画舫,画舫之上都布有戏台,接连二三十台戏正在同时进行,每台戏前都围着不少的群众,时不时有人起哄往画舫之上洒钱。
有好些铜钱掉到了河里,河里那些光屁股的孩就开了心,一头钻进水里捡掉落的铜钱,但凡捡到一个,便露出半个身在水面之上,将铜钱举在手中欢呼。
而与画舫相对的,便是延着码头搭建的竞技台,各种竞技台上也是很热闹,有比力气大的,有比竹杆挑盘看谁挑的时间长的,还有比穿针的,谁穿针快谁就能得一篮上好的针线,引得一大群女孩争相上台比试。
竟还有比吃东西的,台上摆着十大框包,十个大汉正在上面狼吞虎咽,这些大汉却都是油头粉面的有钱弟,她就奇怪,之前那些饿着肚的乞丐,为何不参与这种比试?
之后到了一处竞技台,台前围着格外多的人,而且多是青年男,个个打扮的尊贵华丽,大冷天的人手一只折扇,与周围那些竞技台前的观众太不相同了。
婢女偏就停在这竞技台前,道:&ldo;我家福星姑娘邀请您一起参与竞技,不知您擅长什么,奴婢且去报个备。&rdo;
看来,这蒋心月,今日要在这竞技台上大展伸手。
若虞云荻最擅长什么,她什么都会一点,却并没有什么特别擅长的技艺,若非有的话,那就是她身负徂徕山传承下来的风水堪舆,面相命理,易经术数等技,有人敢和她比这个吗?
当然,她得时刻提醒自己,自己是独孤解意而不是虞云荻,若是这类技术施展太多,难免会引起一些人的怀疑与注意。只是,现在有人叫阵上门,难道自己要以&ldo;没有什么擅长&rdo;来推拒吗?这样就太没有面了。
想了下,她道:&ldo;我擅猜灯迷。&rdo;
在徂徕山的时候,她能把百十个灯笼的灯迷一口气的全猜出来,取了所有的彩头。
因为那些灯迷多数都是她写上去的,她自然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