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屋前,看着货车渐驶渐近。车里有三名乘客,其中有个一头亮丽鬈发的漂亮女人,一个长相昔通、年龄和郑威奇相仿的男人,还有一个,他的年纪稍长,却仍然英俊、出众、潇洒而……眼熟……
不可能!
唐若可的心跳疾速加快,她一再告诉自己,天底下不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那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但,随着他们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若可心中的惊慌益盛,天底下不可能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那身形、那神态分明就是……
全身血液似乎在刹那间全冲至脑门,在她脑子里激流奔窜,轰轰作响,若可原本已够大的双眸瞪得更大,原本雪白如玉的脸庞,如今转成一片死白。
货车已驶至房前,她无法自欺欺人,即使三年不见,唐立德仍然是一副高高在上,自信、潇洒的模样,显然岁月十分善待他。
唐若可感到全身冰冷、彻骨的冰冷,仿佛所有精力全被抽光似的,脑中一片空白。
她祈祷这只是场梦,一场噩梦,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但却无法逃避即将面对的事实。
惊慌的看着他们鱼贯的下了车,她心中在呐喊,她还没准备好面对他,可能永远也准备不好;她想转身奔进屋里,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离开这里,但双腿却像生了根似的,根本无法移动。
郑威奇对她展露出最迷人的笑容,但若可首次没有沉醉其中,她专注的凝视着唐立德,等着他认出她来。
&ldo;若可?&rdo;唐立德惊讶的挑起眉锋,他的一双和女儿一模一样的眸子闪着惊疑的光芒。
唐若可喉咙紧绷得说不出话来。
唐立德眼中的惊讶一闪即逝,很快的恢复镇定,镇定得仿佛乍见离家三年的女儿,是件再稀松子常不过的事。&ldo;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无故离家出走三年的女儿。&rdo;
在场众人,除了唐若可,莫不因唐立德突出的惊人之语而露出讶异之色,他们的视线全移至若可身上,尤其郑威奇,他那两道锐利的眸光,使她如遭电殛。
唐若可艰困的挤出话:&ldo;真遗憾!竟有这么该死的巧合!&rdo;
唐若可将自己关在房里,木然的颓坐在床边。她极力想控制住泪水,但眼泪却不听使唤的流了满颊。她不愿回首,但过往的回忆却紧紧纠缠着她不放,不断浮现脑海。
她的童年弧单、寂寞,她是在一个换一个的奶妈照顾下长大的。她有家,有富裕的生活、有父母,但却始终得不到父母的关心、得不到家庭的温暖,得不到她渴求的爱。
年幼的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常常见不到父亲?更不懂母亲为什么总喜欢将自己关在幽暗的房间,拼命似的喝着那些臭死人的酒。
到了似懂非懂的年龄,她已经听了太多父亲缺乏诚意忏悔,以及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叫声,他们之间永无休止的争吵闹,严重伤害了若可纯稚的心灵。
直至母亲因酗酒过量而死亡,她毫不恋栈的离开自小成长的家,离开从不会给她关爱的父亲,毅然决然的追求独立。
她只想摆脱痛苦的过去,重新造造属于自己的新生活。什么?为什么在她终于找到人生的方向,终于有了新的开始,她却又残忍的破坏了这一切!
她想到威奇,想到他那愀然而变的脸色、愤怒不平的眼睛……泪水泉涌而下,她好后悔,后悔会对他隐瞒身世,后悔没有对他说实话。
唐若可忍不住怨天尤人,就在他们的感情终于有了进展,就在威奇开始卸除心防,开始学会信任她之际,却偏偏发生这一切。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上天要如此残酷的处罚她?
&ldo;若可,让我进去陪你。&rdo;李嫂轻扣着她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