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站在她床边脱衣服,随手将风衣和里面单件的高领薄衫搭在床边,赤裸着上半身坐下。
数不清曾经受伤了多少次,线条完美、满是力量感的身体上,到处都是各种刀伤、枪伤留下的疤痕。
绷带缠绕过他的腹部,竹取千遥解开时,鼻间的血腥味就逐渐重了起来。
是枪伤,贯穿性伤口,但还好没有击中要害。
竹取千遥埋头认真帮他上药,沉默坐着的琴酒垂下眼睛看着她,伸出手,将四散的银发拢在了手心握住,指腹微微擦过她的后颈。
完全没有防备,竹取千遥不适地动了动脖子,“啊……头发太碍事了,下次我会准备发圈的……”
她手里的伤药落在伤口上,后颈也被对方狠狠用手指掐了一下,留下一小道红痕。
但竹取千遥开着满格的痛觉屏蔽度,根本没什么感觉,只察觉到粗糙的指腹和皮肤接触的触觉。
她抬头,小声地问道,“大哥很痛吗?”
因为她上药很仔细,距离很近,但她目光直白,全然没有刚才的害羞样子。
于是琴酒知道,自己只是大哥、只是前辈而已。
“蠢货。”
他收回手,银发散落,遮住后颈上那一块已经开始青紫的痕迹。
这种痕迹,在别人身上能停留几天,但在她这里,只要不到一小时就能消退。
又挨了骂,但竹取千遥仔细想了想。
……好吧,她的问题确实问得蛮蠢的,这种伤口上药的时候不可能不痛。
上完药,仔细地用绷带将伤口缠起来,她的双手从对方腋下穿过,头微微别开,下巴几乎要搭上琴酒的肩膀。
只是片刻,她很快又退开,手里拿着绷带,仔细地确认着松紧程度,随后退开又靠近,气息忽远忽近,银发从琴酒脸侧和下颔扫过,脆弱的颈项就掩在银发之下,对他毫无防备。
琴酒冷眼看着她,最后给绷带打上结,确认包扎完好,彻底离开他怀里,将换掉的染血绷带都收好,整理着医药箱。
她垂着头,小声道,“要是我没有被调走就好了。”
琴酒回神,视线下意识从她的脸上挪开了一两秒,问道,“……为什么。”
“我在的话,大哥可以不受伤。”
琴酒微顿,视线飞快地挪回她脸上——对她来说,好像只是单纯地说了一句话而已。
但是琴酒独自在黑暗里行走的整个人生,只有一个人保护过他。
沉默了几秒。
琴酒伸出手,按着她的后脑,把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手掌按住她的背,指腹抚过着她的脊骨,用力地紧紧抱着她,冷淡的声音带着凶狠味道,警告道。
“你最好永远也不要变。”
不要变,也不要离开。
——只要你能做到,只会杀人的我,或许也可以学着珍惜一段感情、珍惜一个人的存在。
很愚蠢的想法。
琴酒嘲讽地这样想着,压下了对她那个新男友的杀意。
“大哥?”竹取千遥没能理解,茫然问道,“变什么呀?”
在被紧紧抱住后,她曲起的、没办法动的手自然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
琴酒沉默着,没有答话。
感觉被抱住的时间有些长,竹取千遥想了想,努力地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小声道。
“如果我在的话,我肯定不会让大哥受伤的。”
于是,琴酒松开了禁锢住她的手。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