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拓接过她的水,嗓音低沉,“下属不听话,该罚吗?”
神情挺正常,但语调里似乎又意有所指。
陆亦岚丝毫不犹豫,“该……”想了想,觉得太武断,她的腿微挪贴着沈拓,高跟鞋暧昧地抵在沈拓黑色皮鞋边缘,轻声分析,“也要分情况,是领导指示出问题,还是员工本身性格不服管理。”
说完,她缓缓抬头,视线与沈拓相交汇,他唇角漾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立体深邃的眉眼却带有浓烈的审视意味。
莫名地,陆亦岚心里发虚,拿过果汁低头轻抿,分明感觉沈拓察觉出她做了‘坏事’,可她还是存了小心思,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沈拓,你好神秘,我想了解更多,可你不喜提过去,不知是觉得无所谓还是不想跟她说。就一定要我主动问你吗,你就不能坦诚说出来……她也是有小脾气的。
心里乱想一通,陆亦岚对沈拓微微一笑,“那……你今晚应酬几点结束,会不会很晚啊,太晚,我就不等你一起睡了。”
沈拓脸色波澜不惊,眸底却染着一丝难懂的晦涩,伸手揉了揉她头发,“我尽量早点回家。”
陆亦岚心里不乐意了,她以退为进,“没事,你不用管我。不要因为我耽误工作,要多挣钱上交给老婆。”
沈拓灰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分促狭,神色却一如往常冷静淡然,“行呗。”
他送她上车,开车的是泰山,老板不跟着回去么,泰山没问,关好后车门,连忙回到驾驶位,启动引擎的时候对沈拓点头,“老板,我会把太太安全送到家。”
沈拓看着车尾消失不见,收回目光,转身回公司。
泰山开车稳,极少说话,尽量不打扰太太,只是习惯,偷瞄车内后视镜,太太手肘撑在车窗框,出神地望着窗外,表情令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泰山想,能看透太太的那个人,只有自家老板。
那一晚,楚烈极在郊区山里凑赛车热闹,贵公子些总有各种不同的烧钱玩乐方式。
陆亦岚也去了,原本兴致挺高,到了以后,看着闹哄哄的场面,突然又觉得也就那样。
楚烈极倚在车头,双手抱胸,问陆亦岚,“想他了?怎么不告诉他,让他陪你来玩赛车。”
“聊天信息我没全删除,是他不愿意主动告知。”陆亦岚抬头仰望亮如白昼的天空,耳边是人声鼎沸的喧闹声,“我以前在江城也玩赛车,他知道的。”
楚烈极没多问,感情的事旁人不好评论,更不能在她面前乱说,还是交由沈拓自己。虽然他和沈拓是好朋友,分寸感边界感,总是要有的。
说起来,年轻时,他们总是意气风发,喜欢刺激的运动,赛车的那种疯狂确实挺解压,真的是恨不得把油门踩进发动机里。
可是那样潇洒不羁,风流的沈老板,谁又能左右他再拿出心情玩赛车,一想到那个疙瘩,终归是令人不爽的。
沈拓确实是在酒店应酬,他端坐在主位,身上的衬衫还是早上陆亦岚亲自帮他穿的,袖口松散挽起来,露出健壮的小臂,掌心是进口红酒,也没怎么喝。
旁人见他兴致不高,也没劝酒,谁敢在沈老板心情不悦时去触霉头。
是为情伤感?还是和太太闹矛盾了。
分明啊,那是一个杀伐果断,不会拖泥带水的男人。
不过,大家都听说一件趣事,沈老板在Z国被自己太太求婚,挺与众不同,老浪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