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泠温和地笑道:&ldo;今日既然未能君臣畅饮,就不必入册特载了。众爱卿自然也无需在自己要志中记下今天,否则‐‐&rdo;天子笑意更深,&ldo;株杀九族。&rdo;
众臣哪里敢说不是,一路低头,默默撤离殿堂。
不消三刻,最后圣旨下达:罢了宝公子和李延的官,罚到羽雅殿清扫鸽笼。
两人脱难自然不是运气。
宝公子不死,靠的是李延;李延能活,靠的是他娘亲。
李延娘是太后的侄女,老太后自然会保。更何况这事说难听些就是家丑,压根就不能闹大。
自感心细如发的李延勤恳地扫完鸽粪后,托着个下巴坐在笼前,开始深思。
一直知道宫里有谣传,太监也会有上床与不上床之分,李延心里也一直存有好奇;现在好了,好奇心彻彻底底被满足了,官职也弄没了。
昨夜若不是他亲娘死死护着,他早被尚书老爹给活活抽死了。
回想起来又是一身冷汗。
空中善鸽飞过,爪上鸽铃清脆。
宝公子开始擦洗鸽笼,李延负责在边角洒水,边洒边想。
从捉jian想到太监,从太监想到了‐‐
然后他招子一亮,挑起一瓢水泼在宝公子脚前,不确定地低问:&ldo;你是不是早计划好的,想拖我下水?&rdo;
宝公子也不看鞋,只对着地上水滩照影,取下留在自己头发上鸽子毛:&ldo;你想说什么?&rdo;
&ldo;你别打一锤,哼一声;给一棒,跳一步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日翻的案卷,就是那少年脑仁案。而你查的不是别的,就是以前秘密收集宫里太监的资料!&rdo;
取少年脑仁是个秘方,传说可以重长男根。所以他们得了消息后,立的第一目标便是调查京城的太监。
当时,李延是负责打听花钱买入各种八卦,而阮宝玉则备案粗做分析,最后太监没出问题,反是揪出了沈落。案子已结,那些八卦跟着卷宗一道被封存了起来。
&ldo;你故意装听不清楚,就是想撞那一幕?所以,你非要踩我翻墙头!所以,你故意跑去看!所以你故意叫得杀猪样!&rdo;
宝公子极其认真地看李延胡乱挥动的水瓢,也不反驳,绝对默认的表情。
李延最终气馁:&ldo;你怎么寻到那里的?你一直找不到北。&rdo;
&ldo;我袖子藏着司南呢,自然找得到北。&rdo;
&ldo;你宝公子真能人,送死还拉我垫背,真够朋友!&rdo;李延大智者脖子一梗,扔了瓢,摔了水桶!
宝公子拧手指,态度诚恳,语气讪讪道:&ldo;你在,才死不了嘛。&rdo;
&ldo;……&rdo;
&ldo;是!我是查了宗卷里太监那部分,里头有很多公公说过这八卦,只是各说各知道的部分,不仔细推敲,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rdo;
&ldo;你和罗家有仇吗,要害昭仪?&rdo;
宝公子摇头,神情凝重:&ldo;你别多问了,我有我的道理。&rdo;
李延听后,怒发冲冠:&ldo;行行行,不毒不jian不丈夫。以后大丈夫的活自己抗,别找我!我……我和你割袍断义!&rdo;说罢,他就开始扯自己的袖子。
宝公子眨眨眼,吸鼻唏嘘道:&ldo;如果不拖你下水,我早没命了!那……那阮侬怎么办?年纪小小,没人照看……&rdo;
李延动作迟缓了下来。
&ldo;再说你那动作叫断袖,不叫割袍。&rdo;
&ldo;阮宝玉!&rdo;
&ldo;哎,不知道这鸽子会飞到侯府去吗?会的话,我系上情书给侯爷送去!&rdo;宝公子对着天空开始花痴笑。
李延又要发作,却听得放鸽台那端有人唤问:&ldo;阮少卿在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