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打就打。”
没过一会儿,旁边一位饭店的伙计拎着一桶热水跑了过来。
柳明看着这木桶里的热水,抬头看着两位当事人说道,“两位,趁现在实话实说还来得及,别到时候出了丑,贻笑大方。”
这句话说出后,两人中有一人脸色突然有些哆嗦和迟疑,而这被柳明看在眼里。
“两位没什么要说的吗?”柳明最后说了一遍。
两人却均不发言。
“好吧。”柳明一捋袖子,将两人争执的那两贯铜钱,取出几枚来,放入水中。蹲下来看着桶里。
“小少爷,您看什么啊?”旁边有人问道。
柳明微微眯着眼睛,“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没过多久,桶中水面中浮出一朵朵黄色油花儿,柳明嘴角微微扬起,环顾了一番那些还在云里雾里的围观者,对着当事人其中一人说道,“这钱不是你的!”
围观的众人发出一声惊叹。
“你……不要胡说,凭……凭什么说这不是我的铜钱……”那长衫张三面红耳赤,立即抢白道。
柳明并不作答,而是笑着看着围观之人,“我刚刚观测,在场的诸位也有不少秀才,此案已定。”他又看着张三说道,“张三,你我都是读书之人,虽朝为田舍郎,却都有机会暮登天子堂,金榜登科,与皇帝共治天下。可是,你却贪图小利,对于本朝律法置若罔闻,今天此事一处,衙门毕将你的污点记录在案,能不能参加解试,都是两说,真是因小失大,可悲可叹啊。”
说罢,摇着头离去了。
张三见柳明如天降宿星般到来,指点了几句后,又像神仙移步般离去,飘逸潇洒,然却对其没有直接解释证据心存侥幸,为保颜面,不甘心地对着柳明的背影说道:“你……你这家伙,讲话装神弄鬼,藏一半,凭空诬赖人嘛……”
话还没说完,脸上一湿,不少围观之人往自己脸上吐唾沫星子,
“呸,张三不要脸!你还不明白啊?这铜钱上沾着油花,肯定是屠户李四的,他整天杀猪宰羊的,铜钱有油,最正常不过了。”
“是啊,这都真相大白了,柳公子做了这么明白的解释,你还是睁眼说瞎话,不认账!”
“张三,你不但道德败坏,智商还挺低的。被解除考试资格也不冤,反正到时候也考不上。”
这张三,才刚刚幡然醒悟,当场被揭穿,面色尴尬懊悔,如同那过街老鼠,仓皇用长袖掩面而去。
李四拿着铜钱,脸上容光焕发,朝柳明远去的方向拱手作揖,粗声道:“人人都说柳府小相公机警有智慧,我李四是屠户,是个粗人,平时无缘相见。今日,这坏事到变成了好事,我在此,恭祝陈小相公将来金榜题名,三科及第,为我们费县挣一份脸面!”
柳明此时已经走了几十步,听到后面李四的高声赞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请柳公子留步……”
柳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转身一看,见一着绿袍衫身材矮瘦的中年人微笑地看着自己。
柳明拱手道:“这位兄台,叫柳某有何事啊?”
“柳小公子。我家主人在衡阳楼上喝茶,刚刚见小公子智断铜钱案,颇为欣赏。请小公子上楼叙话,不知可否赏光?”中年人指着街对面二层的酒楼。
“哦?”柳明客气道,“这位兄台,大家萍水相逢,柳某不敢叨扰。”
“不用客气,柳小公子……请吧。”那位中年人不等柳明回话,却是做出前头带路的姿势,话语中虽带着客气,却有一份不容置疑。
这衡阳茶楼,算是费县最拿得出手,经营规模最大的茶楼。柳明手扶着自己的襟袍,略微上提,顺着木台阶“蹬蹬”而上。但见二楼雅座空空荡荡,只有一桌客人。
绿袍衫之人冲着临街那桌的主座之人恭敬地行了个礼,接着将柳明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