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好几次都想给他打电话过去问问,问问这事情到底要怎么办?这股票要是再这么跌下去怕是会出大事的。
可是到底我还是忍住了,不为别的,总要避嫌的,顾佳芸是我的亲姐姐,我这个时候打问他的具体措施,就算是陆暻年相信我,他身边的人会怎么想呢。我身边都有这么多人明着劝慰,实则警告了,难道他身边会没有么。
现阶段来说,我跟陆暻年的关系还真是有些尴尬又敏感。
这份尴尬与敏感,是外界给我们的,当然也是我们这种关系本身就有的问题。
夏亦寒最近开启工作狂模式,给我规定了好多任务。任务说起来也是很简单的,因为之前夏亦寒在夏氏的声望,我们现在只要让以前的进出口贸易企业继续跟我们合作就可以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相比与之前的夏氏,我们现在的公司规模可小了不止一点点。谁做生意不是看对方的背景的,虽说我们有夏亦寒这个‘金子招牌’但是也仅仅是一个招牌,其他的还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事情说来也是巧了。
我做成的第一个单子,竟然还是之前在他手上吃过亏的雷老大。
雷老大还是老样子,完全就是绿林好汉的架势,但是我现在身为创业股东,自然跟从前那个第一次出来谈业务的菜鸟不一样了,上来二话不说先敬雷老大喝酒。
我这么干脆,雷老大当然也很赏脸。
今天我是带着许飒还有墨文来的,对付雷老大这样的人,夏亦寒那样的人,是不适合的。被夏亦寒冷言冷语几句,我估计雷老大必然饭桌,今晚非不欢而散不可。
事实就是如此,没有夏亦寒来,晚上的气氛很好。
酒过三巡,雷老大开始絮絮叨叨的抱怨,“你们那个夏氏公司是怎么回事?现在换来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臭小子。上来就说我们这些人都是给他打工的,***,我雷老大带着这些手下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不说刀口舔血,但是那也是靠着自己的真本事打拼到如今的,就他一个毛孩子还敢对着我们指手画脚的!”
我猜到他说的人是夏天佑。
夏亦寒走了,原本做业务的员工又走了大半,夏天佑现在想不出来应酬都是不成的了。
只是没想到他对着雷老大这样在海上漂泊了半辈子的人也敢摆出他那幅少爷款。从前听老人说过,跑海的人是最不能惹的,靠山的人不信命,愚公移山,只要坚持,总要将山搬去的那一天。但是靠海的人,却不是如此,大海的波澜,哪里是靠着一个人,或是一群人的意志就能改变的。
现在广东、泉州这些地方,都还有在婚礼上给新娘子很多金子的习俗。老人说,那时候没有女人愿意嫁给这些跑海的男人,一出海就是生死未卜,好的跑去东南亚发了财,在那边再娶个小的,不好的,彻底死在海上,半辈子都让女人孤守家中。
这些金子就是给女人的定心丸。
虽然现在说科技发达了,出海有很多的现代化工具,但是这也不过就是这十几年的事情,就在十几年前,像雷老大这样的人,照样还是要靠着经验靠着一股子不怕死的勇气才能换来安身立命的根本的。
所以就算是我不适应雷老大这些人的处事方法,但是却从来都不敢轻视。
没想到夏天佑会如此的不懂轻重。
雷老大喝的有些多,言语间难掩失落,“我们跑了一辈子船,没想到混到如今了,还要被一个毛孩子指着鼻子骂。这一次,我就是算不清你们所谓的贸易差也不会在跟夏氏合作了,咽不下这口气。”
因为这口气,我签下了第一单。
回去跟夏亦寒说的时候,我有些唏嘘,“你经营了那么久的夏氏,没想到就要这样毁在那个蠢货手中了。”
人有时候很矛盾的,我自然是巴不得夏天佑那个贱人去死,最好他坏了家里所有的东西,让他在没办法当二世祖才是最好。
但是呢,我又替夏亦寒觉得不甘,夏氏被夏亦寒兢兢业业经营了这些年,虽然规模上还达不到顶级的,但至少也是蒸蒸日上,没想到一下子到了夏天佑手里,就成了如今的这样子。
真是令人扼腕叹息。
夏亦寒头都没有抬,冷声说:“时间很多?去看看别的单子,才一单,你这个总监要做的还有很多。”
我无奈。
最近他都是这幅冰山样子。
我知道他在生气什么,但是我也不打算因为他的不高兴而去妥协就是了。
小狗儿已经被我接了回来,陆暻?年不在家的日子,也只有它陪着我,我才不会觉得孤单。
晚上正睡的香甜,突然被一股子凉气环绕,然后我就被拥进了那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