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震跟林枷先走的,彭震的爷爷可还在世呢,爷爷在家,孙子过年不着家,彭震自己都说回去少不了一顿鞭子。
不过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是抱着林枷的,说完就一脸不正经的问林枷会不会心疼他。
林枷翻了个大白眼。
彭震立刻嗷嗷嗷的说林枷回去恐怕就不会对他像如今这样好了,心碎了。
说起来其实这俩真的是,挺戏剧化,好的时候两人跟一个人似的,那甜蜜劲儿就别提了。但是吵起来,那可真是火山爆发,真真儿是没谁了,孩子们先走都知道,“吵,躲起来。”
第一次听到儿子指挥我躲起来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所以彭震他们走,我这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邱逸远走的有些迟疑,因为佟伊檬不走,到现在为止,佟伊檬都跟不认识邱逸远似的,甚至都跟彭震开口说话了,都不跟邱逸远说话。
邱逸远的痛苦,写在脸上。
只是这样的事情根本没办法,医生找不出原因,佟伊檬就是如此表现,跟邱逸远待在一起,她就又变成了无知无觉的橡皮娃娃,连最起码的表情都没有。
为了佟伊檬的康复,所以她留了下来。
邱逸远当然是不放心的,不是不放心我,而是他这几年几乎是天天守在佟伊檬身边的,这样猛然一下子要分开,他的不适,在情理之中。
少不得我要去做做工作,再三保证,佟伊檬在这里是没有问题的。
怎么会有问题呢,仅仅是邱逸远带来的人就有很多,都是照顾佟伊檬的,生活的各个方面照顾的极其的妥贴。
邱逸远没有办法,他在新加坡还有家人,上面父亲虽然已经过世,但是母亲还在。
据说当年他娶佟伊檬,他母亲就是不同意的,现在为了佟伊檬又折腾成了这个样子,自然是更让老太太不高兴。
再不回去,恐怕老太太都要找来了。
千叮咛万嘱咐的,邱逸远也走了。
送走了他们,别墅里一下子就空旷了下来。从前我跟陆暻年住的时候,其实并不觉得这房子多大的,可能有他在,人心总是安稳的,所以不会觉得房子空旷,现如今却不是如此,尤其在那么多人都住过,然后现在大家都离开了之后。
我看着不知道是那一个点,愣神了片刻,然后就调整心情重新安排了人手的配置。
保姆佣人加上邱逸远带来的人,这个家里,其实照顾人的,比我们这些需要照顾的人要多得多。邱逸远的人全部都是由邱逸远来支付费用的,倒是不用我担心,但是我们这边的,都是还要我来支付的,从前有陆暻年,现在他不在了,我总得支撑起这个家来。
我没要陆暻年留下来的股份,所以手头的钱不是很多,所以雇用这么多人,其实是有些负担不起的。
保镖佣人他们都在我身边呆了三年多了,我根本不用开口怎么解释,他们就清楚明白了。
他们是这么说的,“直到上个月我们都按时的收到了工资,您先别说那些丧气的话,先生之前恐怕都是安排好的,要是哪一天我们真的收不到工资了,你再说这些不迟。”
保镖尚且如此,保姆佣人就更不用说了,好几个都掉了眼泪,“就是不拿工资了,我们也舍不得小少爷跟小小姐。”
人都是有感情的,三年的时间,他们都跟我们在一起,生活息息相关。
现在说要离开,其实谁都舍不得。
我也就把话都咽回去了,没关系的,我总归是还可以工作,能过一天就过一天吧。
只是我不明白这些佣人保姆都会因为朝夕相处产生感情,不愿意离开我们,为什么陆暻年就愿意呢?
这恐怕是个问题。
年后还有人也要走,颂先生。
临走前,他想见我一面,我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