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傻眼。
抬头看看陆暻年,他在收拾刚才切橙子留下的东西,他有洁癖,现在又不喜欢保姆跟在我们身边,所以这些打扫的事情都是他亲自完成的,我想着他这一年可真是的。
一年不回来,母亲兄弟还有前妻都惦记着他的财产,而我,倒是没心没肺,没在乎这些东西,但是我另嫁他人,孩子都改了姓,也不知道他到底心里该多憋屈。
伸手拉他,“你给我说说,你这一年到底的去哪里了?最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要走啊,就算是要走,就不能跟我说一声吗?我招你惹你了,你就那么骗我离开,然后自己去跟人拼命,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失望吗?”
陆暻年放下手中的橙子皮,坐在我病床旁边,他微微垂着头,整个人看起来落寞的很。
我伸手拍了他一把,“你别装可怜,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现在是我给你机会,你好好的给我交待问题!”
我说的恶狠狠的,不停的也在警告自己,很多事情不是一时心软就能解决的。
我跟陆暻年,其实有很重大的相处问题,他不喜欢说,甚至在很多事情上情愿将我蒙在鼓里,我反感这样的感觉。
虽然我们还不是夫妻,但是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我们之间早已经胜似夫妻,说句肉麻的话,我们都已经长在了一起,他的一切都是我关心的,我在意的,他这样什么都不说,总是会让我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外人。
我不怕跟着他一起吃苦,但是我害怕他把我当外人。
就如刚才被他一句话说到崩溃的时女士,女人永远不怕前路的未知,最怕的,是被排除在外。
陆暻年扭头看我,脸还是冷冷的,但是语气却有些戏弄,“母老虎。”
我觉得他又在转移话题。
扑过去就掐他,“我给你机会了,你要是不好好的给我解释,往后你要是再想解释,我就不让你说了!”
陆暻年两手摊开接住我,笑着说:“好好好,我好好给你解释,我让证人下来过来好不好?我一个人说的,你不相信可怎么办。”
还有证人。
不过他既然都准备了,我就等着他所谓的证人来。
从这会儿到下午,我这心就没有放下过的时候,总惦记着他口中所说的证人会是谁。我最怕的就是邱逸远或者彭震他们,要是被我知道这些人是合着伙来欺骗我的,我真的是无法做到平心静气的原谅。
还好还好。
下午来的人,并不是我认识的人,但是足以让我震惊。
是个女人。
而且还是个被毁了容的女人。
半边的脸似乎是大火烧毁的,做过植皮手术,但是这样大面积的烧伤就算是植皮手术也还是无法解决问题。
我因为毁容的关系,根本也看不出她的年纪。
我尽量让自己不要露出太震惊的表情来,毕竟对于这样的人来说,被人吃惊的注视,大概是最残酷的事情。
我沉默着,不敢先开口。
大概是因为害怕吧,这样的伤痕,无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心痛。
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好刺激到别人,我对这样的人,通常都是抱着最大的敬畏之心的。
而且到了这个时候,我心里不安更加的深重起来。
如果眼前的女人就是陆暻年所说的,他这一年离去时光里的证人,那么这个女人跟陆暻年又是什么养的关系呢。
一年的朝夕相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不是关系非凡,怎么可能背着我们所有人,跟这个女人相处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