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了!你没发现莫芙璎根本不在吗?洗尘节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为什么不回来?”莫惊春道,“你还站着干什么?跑啊!你们都跑啊!”“好……”莫惊春平日里虽然爱戏弄莫橘夏,可在大事上却绝不可能儿戏。她对莫惊春有着无条件的信任,拉过秦思文就跑。然而,此刻再跑为时已晚,魔宗处心积虑,专挑洗尘节典礼这样花月族齐聚又放松警惕的时候,花月族人连他们什么时候上的山都不知道。要说这一切没有内鬼的手笔,莫惊春绝对不信。一个魔修摸到站立在人群边缘的花月族身后,一刀劈开了他的脊背。赤红色的血像是残霞将逝、悲鸿哀鸣,花月族人们这才慌乱起来,可一个个魔修从四面八方而来,正朝所有人逼近。一时间血染四野,血腥气盖过了花香草香,朝梦玉横尸遍山。“小宝!”莫惊春喊道。他松开族长,拽住魔修举刀的手:“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他还是个小孩!”小宝瑟缩着往后爬了两步,有些腿软,站不起来了。莫惊春此刻毫无灵力,召不出佩剑,只能徒手相搏。明晃晃的刀刃就要朝着莫惊春的眼睛斩下,一个雪白的身影挡在了莫惊春面前。兰雪踹开那魔修,一手揽过莫惊春,一手抓起小宝:“走。”由于莫橘夏先走,她和秦思文跑得倒比别人远些。桑林小道里,秦思文扶起摔倒的莫橘夏:“来,起来。”莫橘夏捂着手肘:“你快走吧,我不该叫你来的。谁知道他们……”“别这么说,这不怨你,是我自己想来见你的。”秦思文背起莫橘夏,“我们去找你父亲,再去找空杳仙宗的人,会没事的。”后面是乌泱泱一片穿黑衣铁甲的魔修,莫橘夏抽泣道:“真的会没事吗?他们人好多。这么多魔修,他们上山我们怎么毫无察觉?”“有人故意瞒你们,怎么可能叫你们知道?”秦思文走了一段,突然顿住了脚步。莫橘夏道:“怎么了?”“别说话。”二人藏到大石后面,几个魔修交谈着走过来。他们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其中一人道:“都对过了吗?这上面除了那个族长的女儿不用杀,别人可都不能留。”“你急什么?还有一些人没找到呢。”他们拿着的居然是朝梦玉常居者的名册画像,莫橘夏看见了一个行动僵硬迟缓、似乎有伤在身的人,握紧手道:“是他,那个绑我们走的人。”“那个带你们进禁地的人?”此事空杳仙宗已经全然知晓,好在莫惊春他们并未让扈庭踪得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对,就是他。”今日扈庭踪本可以不来,可他当日一时落败,气郁在胸,如今带着伤也要来瞧瞧花月族的惨状。他拿过画册,翻看道:“这个女人呢?还有这个,这个人死了吗?”他说的两个人分别是莫橘夏和莫惊春。他手下道:“尸体里没见着这两个人,不知道躲在哪儿了。”“那还不快找?”扈庭踪一笑,“找到了不用急着杀,抓活的。尤其是这个男的,把他带到我面前来,我亲自处理他。”啼鹃血“他们要抓谁?惊春吗?”莫橘夏扶着石头,“自己作恶多端,还要怪到惊春头上!”秦思文看扈庭踪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他道:“莫姑娘稍安,莫公子聪明,他们不一定找得到。我看莫公子身边那位,修为虽不高,周身灵气却纯净无比,绝非凡俗之辈,想来魔宗之人轻易不能将他们如何。”二人屏息凝气,眼看着扈庭踪一行人就要穿林而过,一个小孩却从上坡上跌了下来。他膝盖都磨出了血,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眼前就多了几双黑漆漆的鞋子。扈庭踪蹲下身:“小孩?你爹娘呢?怎么放你一个人跑出来?”小宝哭着往后缩去。方才场面混乱,兰雪没带着小宝跑多远,二人就被小宝的母亲并一群魔修给冲散了。小宝才见自己母亲横死,正是伤心欲绝的时候,此刻又见魔宗的人,更是怕得不行。扈庭踪饶有兴致地看小宝一跌一撞地逃命,揪住他的衣领道:“跑啊,我看你能跑多远。”“你放开我!你这个禽兽!”小宝胡乱抓着手,还真叫他一掌打中了扈庭踪的脸。扈庭踪被莫惊春一个年岁差不多的少年人打了都要记恨于心,更何况小宝还是一个比他小那么多岁的孩子,他当然更觉失了面子。扈庭踪摸了摸自己的脸,把小宝提起来往树上一摔:“一群杂种,还敢骂我?”小宝的血顺着额头不断往下流,莫橘夏要冲出去,秦思文拦住了她:“我去。”